不过,也无所谓。
说的难听到一定界限了,自然有幻夜的俩拳头代嘴去说理。
处理完了那些留守“儿童”,幻夜去见了欢欢和丈夫。
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小分队来之后做的所有事,还有不久前的离开后。
幻夜皱紧眉头,对欢欢担忧小猫们的问题选择避而不答,和一直在当透明猫的丈夫对上了眼神。
身为在战场中拼杀出来的猫,他们的心,生来就更冷硬一些。
某些不好做的决定,不是问题。
欢欢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软软地倒进幻夜的怀抱之中。
看着丈夫收回点在女儿睡穴上的爪指,幻夜横抱起了欢欢,交给丈夫,嘱咐道:“先离开这里。”
“那你去哪?”
幻夜转过身去,不想看到丈夫暗藏挽留的眼神。
一如当年为了躲开打宗那些猫的围捕时,丈夫将幻夜和女儿藏进废墟之中。
飞扬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背影,幻夜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一模一样。
——能不去吗?
幻夜理解丈夫此时的心情,那时的她也是如此的,渴望着挚爱之猫不要离开,深怕再没有相见的机会。
可是相同的,幻夜也理解了在那时,丈夫挺身而出时的心境。
总要有猫去往前顶的。
宁笑安脱不开身,反而更能确定好他安全的定位。
那就按照幻夜起先的计划,她来。
他们家在正义和邪恶两边都扎根不牢固,随时都可能被更强的猫灭杀在掌心之中。
哪怕不是为了大义,幻夜也要去帮助小分队的猫们。
抓住了他们的恩情,才能抓住他们一家的未来。
阴霾山谷会败,这是幻夜坚信的。
虽然她不知道宁笑安的目的,但幻夜始终记得非常清楚,救下她丈夫和他们家的小少年,即便是身受重伤性命垂危,眼底也没有丝毫对他们的怨怼。
唇角的血汩汩地顺着肌肉的纹理外流,十几岁的宁笑安也只是笑了笑,嘴里咕哝了一句话。
幻夜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后,当年的记忆也清晰了些。
宁笑安当时私吞的,好像是……
“娘、小妹,还有父亲,安安即刻就来了……”
混合着血水,模糊不清,其中包含的情绪却格外的浓烈。
对比宁笑安那时的眼神,再对比不久前才对视过的那双眼眸。
解脱与死寂、还有希冀与癫狂,两相对立,并且互相衬托。
单独看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放在一起,便不容忽视。
幻夜心头一梗。
她忽然有些明白,最近宁笑安身上的违和感,在传达着什么信息。
——他对眼下的局面彻底失望。
仔细想想,或许是在殷宁宁被复活的那一刻起,宁笑安身上的猫情味就完全消散了。
那几天幻夜总是能看见,宁笑安抱着欢欢与她的丈夫说笑。
见她回来了之后,也是笑脸相迎,话题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说不完了似的。
那种频率是从前都不曾有过的。
而现在看来,像是无声的告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