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霞来到会议室,感觉气氛不对。在会议室就坐的不仅有欧阳玉茹院长,还有纪检科长武英。欧阳玉茹院长问了她几个问题:第一,你是什么时候入党的,每月是否还交党费;第二,你为什么将陪护中心的流水账销毁了,如果没销毁为什么不交给纪检科;第三,在陪护工作交接的关键时刻,你为什么把你的亲戚都安排走了,让医院猝不及防。
孙丽霞还想用她的惯用伎俩狡辩,但武英没给她机会。武英科长严肃地说:“你说话要考虑清楚,我这里有录音和记录,谈话结束以后你要签字的。”
这一招儿让孙丽霞闭上了嘴,她不想下半生狼狈不堪。她还有女儿在上大学,而且上的是医学院。如果她出了问题,别说移送司法机关,就是取消退休资格,退赔非法所得,然后公之于众,那她就完了。
孙丽霞陷入了沉思,欧阳玉茹院长用严肃的眼神盯着她,她更加恐慌。她嗫嚅地说:“我回去想一想,将以书面的形式向组织交代。”
因为不是纪检拿到了证据或者接到了实名举报,所以这次是组织内部正常谈话。欧阳玉茹院长和武英科长交换了一下眼神说:“组织相信你,还不至于堕落到和社会上的不良分子沆瀣一气,欺骗组织,破坏医院建设和发展。”
“感谢院长的挽救,我会认真反思,保住晚节,不让领导失望。”也许孙丽霞出自真心,也许是企图蒙混过关,应付组织。
“我们也不会听你说什么,还要看你做什么。”欧阳玉茹院长掷地有声地说。她示意武英科长带她出去,好好启发一下。
经过这次谈话,孙丽霞很害怕。总归她不是坏人,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在认真地揣摩欧阳玉茹院长的谈话,虽然话不多,但语气很重。她也用心体味武英的开导,希望她迷途知返,并把她和邱一刀区别看待。重要的是不要被个别人利用。她猜测这个个别人应该是贾明处长,因为自从欧阳玉茹院长来了,贾明处长几乎就靠边站了。特别是师捷副院长负责后勤工作以来,无论什么事,从来就没有征求过贾明处长的意见。
她不想牵扯到翟志国副院长,因为她返聘陪护中心主任都是翟副院长办的,人不可以忘恩负义。贾明处长的问题不大,也就几万块钱,就是说出来也不会移送司法机关,医院就能处理。但翟志国副院长就不同了,他直接插手陪护中心的财务工作。而且所有的经费开支都是他决定的,如果翟志国副院长出了问题,自己肯定跑不了。
欧阳玉茹院长也清楚,没有拿到“流水账”,也没有实名举报,很难走司法程序。而且把这些事情公布于众,医院的声誉也会收到影响。她想,“只要孙丽霞老老实实把陪护交出来,那么经济问题可以慢慢查,好在账目已经封存,有问题谁都跑不了”。
孙丽霞开始回答欧阳玉茹院长出的那三道“必答题”,她先把自己的四个亲属叫过来,交给陈秀丽,拿出基本的姿态。“流水账”的问题好办,翟志国副院长早就交代了,销毁原始记录,按照原始记录的时间做一份“流水账”,不是没问题,而是技术问题。也就是说不要做得很完美,越完美就越让人怀疑。因为字都是找到贴心的人签的,时间长了,有的员工早就辞职回家了,所以可以拿出来应对纪检科。
只要不是司法部门的专家和相关技术人员,仅靠医院的力量是不可能发现破绽的。孙丽霞拿定了主意,决定丢卒保车,把贾明处长在陪护中心走账的部分告诉纪检科,自己就可以保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