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得义副处长把“蓝天物业”和“鱼米香”的考核标准拿过来，放到了总务处会议室的办公桌上。师捷副院长让孙亚男叫来基建科长程宜俊、设备科长董大行和刚出院的动力科长常理、保卫科长杨树坡。物资科科长顾峰在外地学习，把定稿发给他就行了。他决定对照企业的考核标准，制定医院的考核标准。
这些人平时工作不上心，但一听说要考核“蓝天物业”和“鱼米香”都来了精神。杨树坡科长首先表态：“检查物业公司我最在行，因为我负责的工作和物业公司交叉最多。”
“是该查查了，他们挣着医院的钱，比咱们还牛。”常理科长也争着说。
七嘴八舌的不一而足，好像有一种“翻身奴奴得解放”的感觉。大家还想说，董得义副处长看了一眼师捷副院长。师捷副院长装作没听见，任由他们发表议论。他明显感觉到，这些议论好像是对医院改革的控诉，是对他的抗议。他不能制止这种发泄，人是他请来的，如果强势控制这种情绪的蔓延，那么还得走回头路，重新回到直接或者间接对抗的状态。
他在等，等大家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只要不抗拒医院改革，发几句牢骚是可以忍的。
等大家发表议论的热情回落以后，师捷副院长回到正题上，请大家对考核标准发表自己的看法。别看这些人想法很多、很复杂，但真要让他们拿出点建设性的意见就傻眼了。大家互相对视，都想让别人先说。
懂得义副处长看出了现场的尴尬，他率先说：“两个公司提供的‘标准’和医院想要的‘标准’差距很大。”
他提出了三点建议：第一，角度转换一下，要站在医院的角度明确标准；第二，主要关注外包企业的工作完成情况，而不是公司的人员情况；第三，考核频次要确定一下，外包公司每半年考核一次，医院考虑一周就要考核一次。
师捷副院长听了董得义的发言，很受启发。看似很完美的企业考核标准和计划，只要认真拆解，一定会发现并不符合医院的要求。这么多人，刚才还是“电闪雷鸣”，一问就“风平浪静”了，也只有懂得义副处长提出了切实可行意见。
在座的科长们，难掩内心的尴尬，竟不敢抬头看师副院长。都在那里拿着笔装模作样地胡乱记着什么，好像开始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