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搅着手指,想要脱离苦海的心愈发强烈了起来,一阵一阵地撞着自己的心墙,想要破壳而出。
如果她再得到更多,拥有更多,就不用再受这些苦了,更不用让琅嬅为她操心安危。
琅嬅对她是那样温柔,言语如清风拂面一般抚平她的创伤,覆盖上她的手教她写字时,如她梦中轻柔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哄她入睡的那位素未谋面的温柔的长者一样。
“皇后娘娘,您帮了奴婢这么多,奴婢实在是……无以为报。”嬿婉的嘴唇有些微微的发抖,一如她的心。
琅嬅安慰地朝她笑笑:“本宫是皇后,要护着你,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只是……”
话没说完,她又咽了下去,只是摇摇头:“总之,嬿婉,你平日里得再小心一些。”
嬿婉连忙点头。琅嬅担心她惊魂未定,便让她早些回去歇息。
*
无声无息,只是一阵压抑的沉默散在空中。她克制着自己,忍着没有恼羞成怒。
只是不甘心!
金玉妍死死咬着自己的唇,渗出的血迹混杂在艳红的口脂里,叫人看不仔细。
殿内昏暗无光,被朱漆大门死死挡着,一丝亮光都照不进来。
本以为这事算不得什么大事,谁知会闹到禁足这份上!
“主儿,皇后娘娘这是故意欺压您,奴婢……奴婢去禀告皇上!”见金玉妍和贞淑都久不发言,丽心坐不住,也是失了理智,当即便要站起身往门口冲去。
贞淑刚欲拉她回来,殿外大门就被打开,刺眼的光不合时宜地撞了眼睛,金玉妍捂着脸怒喝一声。
来人却是素练,她面上无动于衷,照例朝她恭敬地行了礼,便示意身后的人从食盒里拿出青花翠玉盅,里头细细飘出一股清苦刺鼻的味道。
“嘉嫔娘娘,皇后娘娘担忧您肝火旺盛,以至心中焦躁难安,特命太医院熬了一味龙胆泻肝汤,叫奴婢送来给您用。”素练平静道。
“本宫喝什么汤药?本宫又没病!”金玉妍怎会服气,便忍不住厉声反驳。
“嘉嫔娘娘,皇后娘娘说了,您若是一直这样浮躁难安,如何能好好地侍奉皇上呢?还是要先将身子调理好,才有理可论。嘉嫔娘娘,您说是么?”素练笑意淡淡,落在金玉妍眼中却是狠狠的嘲讽。
“你!……好,那你就替本宫多谢皇后娘娘美意,你放在这,本宫晚些自己会喝。”金玉妍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素练不语,回头一示意,身后两位长春宫的宫女便将药倒入碗中,递到了金玉妍身前。
“什么意思?你们敢要挟本宫?”
贞淑赶忙伸手将金玉妍拉住,埋到她耳边低声苦劝了两句,金玉妍才万般不愿地接了过来,闭眼一口灌了下去。
“苦死了!这是什么东西?”她从前日日喝的坐胎药,也没难喝到这种地步。
素练不再言语,瞧她喝尽,才再次福了福身子:“既然嘉嫔娘娘安心用了药,奴婢就告退了。”
金玉妍恨恨地瞪着她,不甘和气恼交织的泪水在她的一双美目中打转,她却伸手一把拂去,沉着声音道:“好,好,你们都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