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后两人迅速动作,赵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玩意儿,进忠便即刻钳制住地上的人。
小宁子怒嚎一声,奋力地伸手想夺过那瓶东西,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包汶康接过去,惶恐地朝弘历跪下来:“皇上,这是鹤顶红!”
“没交代清楚,还想服毒自尽?”弘历听罢冷笑,“你一心求死,朕偏不让你死。”
他停一停,再次厉声道:“拖去慎刑司!”
琅嬅重重地呼吸着,半晌才缓缓松开揪着心口处衣裳的手。
窗棂外呼啸着刮进来的风,悠沉着拍打出阵阵闷响,直击得人心不平。
“皇上,此人居心叵测,不仅有害永琏之心,甚至还妄图拉璟玹和璟瑟下水,”琅嬅凝着声音,“此事实在蹊跷,臣妾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弘历的目光宛如深渊般沉重,他凝思片刻,开口道:“朕也看的出来,他口口声声指着你……看来他背后的人是直冲你而来。”
琅嬅心中怦怦鼓动着,暖阁里却冷了下来。她眸色黯然,发上的点翠嵌珠牡丹花纹簪也隐隐地失去了光泽。
“皇上,臣妾自认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位后宫嫔妃,就连小宁子也是因为对玫贵人语出不敬,才得了处罚。”琅嬅素净的面容上若有若无闪着冷冽,她沉重而缓慢地叹气,望向弘历时眼眸里却荡着晶莹的泪,“皇上,臣妾未曾为难过任何一个人,为何……会让人对永琏起了这样的歹心?”
弘历并未即刻做声,只是微低着头,肃杀的风在他耳边呼啸着,却像是一下一下沉重地击打着他的心。
他眯着眼睛,心头处的狐疑接踵生根,蔓延至他掩盖不得的神色。
“贪欲浩无穷,蒙了眼睛,也乱了心智,”弘历的声音如浓墨,沉沉地压着,也摁着所有人的心,让旁人不敢动弹,“朕会查明,绝不会让你和咱们的孩子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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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映着人面,摇曳着将太后的面庞染的忽明忽暗。
白蕊姬坐在松红林木宫凳上,垂眸静静地搅着手里的绢子。
“哀家难得唤你过来,你就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太后随手用果叉拨弄着莲纹青花玉碟里的山楂,面上看不出悲喜,只是隐隐透出些不满。
“太后,臣妾自失去孩子又因一时冲动被皇上禁足之后,就鲜少能与皇上说上话了。”白蕊姬似是极悲,转瞬间又落下泪来。眼红之中,那敛眉忍泪的动人玉容,饶是太后活了这么些年,看了也不为得心头一震。
“您赐予臣妾那样多的机会,可臣妾却总是错过,臣妾真是没脸见您了。”她拿绢子点着眼角,轻咬唇瓣地低下声音。
太后苦叹一声,无奈又失望,再看向她时,却又道:“你有这么些想法,倒也还不算太不中用。”
白蕊姬抽噎着,抬起那翦水秋瞳的眼眸,虔心道:“太后……臣妾还能怎么做呢?太后,您就再教臣妾一次吧。”
太后闭目不过一瞬,便微微颔首,瞧着她,似是十分为难的样子,却终于还是开口道:“后宫不得干政,可哀家之心你不是不明白。”
她顿一顿,再道:“今日皇帝对讷亲和张廷玉十分不满,多次斥责。他们是哀家在前朝的心腹,尤其是讷亲,他乃钮祜禄族人,哀家不能不帮,不能不管。哀家虽已坐上了太后之位,但背后是钮祜禄全族,哀家是钮祜禄氏的荣耀,所以必须要争,必须要再拥有更多,才能让钮祜禄氏荣光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