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牌子上似乎刻了个“木”字。
除了曹平,其余人都没拿到牌子,但依旧被放去检查身体。
轮到项容,她摘了面罩,陈大人埋头记录,惯例问到性别时,她平静道:“女。”
她身后的苏月一愣,检查完身体回来的段领头也惊讶地瞪大了眼。
陈大人抬起头来,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一遍,又接着询问:“可识字?”
项容面不改色:“不认字。”
“可有一技之长。”
“会打猎。”
陈大人笔下一顿,又抬头。
段领头连忙佐证道:“大人是真的,项兄弟……项妹子箭法很好,杀贼匪和狼群时,都帮了好大忙。”
陈大人刷刷记下,丝毫不质疑,反正之后不久就会有验证真伪的机会。
此刻说谎,之后就等着自食其果吧。
陈大人面无表情地从五花八门的牌子里抽了块刻着“山”的牌子递过来。
之后就是苏月接受检查。
苏月年纪小,似乎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有用处的样子。
苏月也担心这一点,小心翼翼地补充:“大人,我从小在家干活,干过很多活,手上很有力气的。”
陈大人头也不抬地嗯了声,抬手放人:“去吧。”
“谢谢大人!”
苏月千恩万谢,随着项容一起,钻进右边的草棚。
负责检查身体的是两个女子,穿着统一制式的灰衣灰裤。
两人五官都不出众,眉宇间却透着股冷酷。
项容心里不免有些惊讶和疑惑。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大燕朝的女子地位并不高,做官、从军都不允许。
高门大户也许会给女儿读些书,教的也是规训女子的内容。
女子婚前婚后都不太被允许抛头露面。
这两个女子却能混在一众男性官员官兵当中,为外来的流民做检查。
事实上,益州登记检疫这一通流程,就挺让她诧异的。
她以为他们可能会被驱逐出益州地界、或者需要塞钱贿赂才能寻得一丝出路。
但这里却井然有序,甚至有序到显出几分诡异来。
检查完身体,项容带着苏月出了草棚。
段领头迎面走过来,递了两只小碗,碗里盛着清澈的水。
项容道了声谢,伸手接过,触手很是温凉。
她不由得挑眉:“这水……”
段领头给她指了指关卡附近的几口大木桶,木桶盖上都铺了一层被褥。
“水从那桶里盛出来的,过关的人都可以喝一碗。”
这样闷热的天气,水还带着凉意,可见那木桶里放了冰块。
夏日的冰块在这个朝代应该是顶尖奢侈品了,怎么会放在路边,提供给流民和底层官兵。
是益州太富庶,还是那位刺史大人过于悲天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