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好像是征兵、加收军粮的缘故,有豪商在这之前便大肆收购粮食,大约是为了囤积居奇,等这阵风波过去,再把粮食拿出来高价倒卖。
总之,现在襄州可能和当初的益州一样,即便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
项容与谢善和越发精打细算,省吃俭用。
过了白日里日头最毒的时候,两人收拾妥当,继续往东走。
项容一路估算着时辰与脚程,确定她们已经慢慢绕过了辛夷县。
眼看着离庆州越来越近,那颗离开襄州的心便越来越迫切。
天黑之后,两人谁都没有急着说休息,默契地在夜色中赶路。
白天午后休息挺久,此刻精神还充足。
到了后半夜,谢善和有点撑不住了。
项容见状,这才提议找地方睡个觉。
谢善和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拖累你了。”
项容不在意地回道:“我又不是铁打的,终究要休息。”
隔天天未亮,趁着热气还不明显,两人再次抓紧时间赶路。
到了午间,两人走到了一处还算背阴的小山坡。
坡下有不少人正在歇脚,各个都热得精神萎靡。
旁边的树荫下,停了四辆骡车。
骡子也被热得不耐烦,正不停地叫唤踢腿,有小厮打扮的人正给骡子喂水和豆料。
谢善和见到这么多人,有些担忧地看向项容:“咱们还往前走吗?”
项容的后背早就湿透了,她擦擦额头不停滴落汗珠,说:“就在这里休息吧。”
体力快到极限,再走下去可能会中暑或者缺水,得不偿失。
两人刚寻了个角落坐下,前方有个小姑娘不知怎地,“嗷”地一声,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众人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小姑娘委屈地伸手指一指自己方才坐过的大石头,“好烫!”
一个中年妇人又好笑又心疼地把小姑娘拉到身边来,温柔地给她擦了擦汗。
“你看你这满头大汗的可怜样儿,是不是热糊涂了?都跟你说要么找阴凉的地方坐,要么叫人给你垫片凉席——你看那石头,有大半块都在太阳底下烤着,能不烫吗?”
妇人哄着小姑娘,转头对一旁的另一个小姑娘虎着脸道,“让你看着点你妹妹,你倒好,就顾着自己闭眼睡觉。”
“哎呀,娘,你别说五姐姐了。五姐姐一贯最怕热,水又喝的不多,能撑到现在很厉害了。”
小姑娘拉了拉妇人的衣袖,一派撒娇的神态。
妇人一看女儿这副模样,心就软了,脸色也好看了两分,只是对另外那个小姑娘说话的语气仍旧算不上多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