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溪镇南边的大城池便是寿宁县——此刻,项容再一次感谢谢善和带来的舆图,没有舆图,她都不知道该往哪儿逃。
也无法在此时果断地说出下一个城池的名字,增加可信度。
盘查的衙役仰头看了项容一眼,没有丝毫质疑,只客气道:“兵爷稍等,请容我瞧一瞧您的腰牌。”
“看吧!”
项容微微俯身,伸长了手,将腰牌递至他面前。
衙役看到庆州军三字,立即回头,示意其他人挪开当做关卡使用的拒马。
宽阔的大道展露眼前,项容再一次跃马扬鞭,疾驰而去。
在她的身后,衙役们将拒马重新排列好,继续盘查过路的人群。
同一地点,第二天的午时,又有士兵打马而来,嘴里喊着类似的台词:
“项氏女子杀人潜逃!程大人有令,所有人全力搜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守关卡的还是那些个衙役,听了士兵通报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
“兵爷,昨日已有个兵爷前来通报了,不过他说的与您说的有些微不同,说是项氏女子挟持了贵人,让我们多注意结伴而行的年轻男女。”
“什么?已有人来过了?怎么可能?”
南下通往松溪镇最近的路被火海挡住了,火海里还时不时有小爆炸,加上南风吹拂,他们光是灭火就费了好长时间。
被大火和爆炸肆虐过的地方焦黑一片,呛人刺鼻的烟雾久久未能散去,今日南下都是绕了些路的。
傅淮原将军也死在爆炸中,他们群龙无首,不得不派人将消息传给程大人,请他做定夺。
士兵清晨得了命令,便驱马而来,怎么可能有人昨日就抢在他前头!
除非……除非那人是项氏女子假扮的。
士兵慌了神,连忙问:“昨日来通报消息的长什么模样?”
“那兵爷长得凶神恶煞的,眉毛很黑很粗,脸也粗糙,黑中泛黄,眼角好像还有道疤,不过叫头盔边沿挡了半截,我看得也不甚清楚。”
总之和画像上的项氏女子没有一点相似,而且也有腰牌啊……
在衙役有限的想象力里,他怎么都无法想象一个女子能摆脱庆州军的监视与围捕,换上庆州军的衣裳,拿着庆州军的腰牌,大摇大摆地穿过关卡,还顺带散布了一下假消息。
光是想想,就觉得是天方夜谭。
衙役满脸无辜、震惊、疑惑,还有些匪夷所思。
士兵看着他变个不停的表情,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又道:“把她昨日说的话完整地重复一遍,还有,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她说要去寿宁县……”
衙役瑟瑟缩缩地补充,“若她是假扮的,那应该不是去寿宁县了……”
“废话,还用你说!”
士兵狠狠地挥了一下马鞭,调转马头,打算将此事汇报给程大人。
转瞬之间又改了主意。
程大人得知项容出逃,玄少爷和傅将军还死在了云钦县外后,发了好大一通火。
现在谁都战战兢兢,不敢触霉头。
他这时回去,再将项容昨日做的事汇报给程大人,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多半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时候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他看向衙役,“我还有命令在身,需得继续南下,你找个人去永弋县的官驿,向程大人汇报昨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