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7日,
后山村生活超市的对面大院子已经开工4天。
侯勇叼着根烟围着地基转悠一圈,检查了一遍运过来的钢筋、水泥、沙石和青石块,夏天多雨,水泥必须要蒙上塑料布防雨防潮,他做人不拘小节,吊儿郎当,藏在这个面目下面的做事风格却仔细严谨,以前独来独往,接活做事从不留手尾,这次李锐交代操办建房建厂的事情是他投奔以来的第一件事,所以侯勇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力求没有差错。
时间是早上九点左右,农村建筑队开工早,一般清晨六点就集合,9点已经干过一阵,此时正好工头喊着大伙儿歇一阵,这人据说是李锐亲二大爷,侯勇每次走到老头旁边必定要散一圈烟,那些后山村的大工小工对此已熟视,得知此人尚未成家,有几个在建筑队干小工的大妈便说完工之后给他说一门后山村的寡妇,侯勇问了一句“带不带孩子”,把这些泥瓦匠笑得前俯后仰。
大波搞了台二手捷达停在院子里不远处的空地上,侯勇走过去拉开车门,给他递了根烟,大波接过,问了一句:“红砖什么时候到?”
“跟砖厂定了,还得有个两天。”
“行,别耽误事儿。”
侯勇不在意地“嗯”一声,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投奔过来之后可能会干一些打打杀杀的活计,最不济是看个场子,结果第一份活儿是干包工头,真看不懂,而且看不懂的还有很多,他坐在副驾驶上打开了空调按钮,对大波的皱眉视若无睹,还把空调风力调到大风,然后有些好奇地问:
“你说,李锐为啥对外说这个工地是你投资的呢,直接说他自己投资的不就行了?”
大波也搞不懂,只能猜测说:“可能在自己村里办事儿不方便,怕有村民红眼?别多想,交代咱了,就把这个事儿安排好。”
顿了顿又说:“那时候棋牌室叫人举报,一查封,前边几年攒的钱都搭里头了,我带着几个小兄弟在商业街这一片胡混,嘎(割)钱包,偷摩托,啥都干,没有地盘,也叫人家撵得飞跑过(来着)。”
侯总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皱着眉头说∶“你木(没)跟我提。”
“提了有么用?以前咱们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活儿,那都是歪路子,想干大事,得跟着小李子走。”
“我看出来了,他确实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