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
等了两个小时才调换到往回走的车,王彩云坐在客车上一处靠窗位置,望着窗外快速向后退去的绿化带怔怔出神。
李锐大姨王彩霞在旁边碰碰她胳膊,说:“俺外甥这回可长大了,(不)管什么都给你归置明白地,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他从外边野惯了,我不赖管。”王彩云口是心非地回答,又说:“我是怕家里超市遭了贼!怎些天不着家,那小偷小摸的要是去了,店里烟酒又多,唉,当时走得太急慌,根本木捞着收拾......”
王彩云越说越害怕。
后排的顾大妈听见,说:“他三婶子(顾大龙得喊这个),我给大龙爸说了,叫他今天先回去看着店,你别光想这些事儿,要真有什么,老庄市邻也早给咱打电话了......”
王彩云想想也是,遂不再多言语。
立秋之后的天气温差变大,傍晚的微风已经带起一些凉意,拂散了炙烤一天的炎热,这秋老虎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俩人今天话不多,沿着河岸散步,太阳慢慢向西滑落,晕染出橘色的云层,映在沂河宽阔的河面上,波光粼粼。
长风自天起,冉冉吹我怀。
李锐低头就能看见一双白嫩的脚踝,白色纱裙的裙摆随着脚步摇曳。那只柔软纤细的手先是攀着他的胳膊肘,后面不知何时又搭上手腕,等他有所回应,十指立即纠缠在一起,池光洁的手和她的人一样,看着苗条纤细,该丰腴的地方其实挺藏肉的,只是搭手微凉,摸着像是有点体寒。
体寒的女性不易怀孕,这是老谭告诉李锐的,这老忽悠有时会替一些青年夫妇算子嗣,跟中医望闻问切似的,你得大体上能看出来男人有问题还是女人有问题,用什么土办法故弄玄虚一番,给人家解决好,这就属于算命先生传统技能中偏高端的一种,老头儿喝完酒说闲话时曾传给李锐几句。
看着旁边姑娘渐渐酡红的面色,问你平时看什么电视、法律学专业课业压力大不大、开学是跟朋友一块坐火车还是父母送,这一类的问题显然都是煞风景的,于是他就找一个自己更擅长些的。
李锐忽然说:“这几天肚子疼了吧......”
池光洁顾不得别的,有点吃惊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随着呼吸功法深入,李锐体质和五感都与常人不同,在她身畔抚过的清风中,如果仔细去嗅,他可以闻到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隐藏在其中一种极淡又很特殊的体香,以及一些血腥气,至于搭手的一些触感,则会更灵敏些。
“嗯,其实宫寒喝热水不管用,最好还是拿点中药调养,还有针灸里边,火针的手法见效最快......”
生物课讲解男女生殖器官的时候,连老师都比较含蓄,所以这种私事池光洁只跟闺蜜聊过,要么就是跟妈妈说,可能07年的社会风气仍然比较淳朴,十几年后大家可以一脸淡然地讨聊起来关于婚前同居的态度和经历,现在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