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是以爱情为重。
即便来到这里,这个愚昧又落后的时代,她们也总是擅长把自己困在后宅,而非闯出一片天。
裴云清嗤笑一声,眼眸里流出一丝不屑。
爱情可真是个好东西,能叫人忘了自己究竟是谁,而尽心尽力的为他人付出。
他是绝不会走到这一步的,那实在是太愚蠢了。
裴云清伸出修长的手指,接过飞来的一朵鲜艳红花,而后用力碾碎,鲜红的汁液滑落在他的指尖,而后被他无情的用手帕擦拭掉,扔在地上,一如那花不曾来过。
“殿下,陛下差人来请。”
方铭在书房外唤道,没有主子允许,他们是不得入书房的。
“知道了。”
裴云清应了一声,便打开门,从书房出来,他已料到父皇会召见他,也早做好了准备。
如今他已经十七,照理说也该了解些朝政了,但皇帝迟迟没有旨意,而他也不着急。
到底做了多年的皇子,他也算摸清楚了皇帝的脾性,哪怕已经老了,仍旧不肯放权给儿子。
前些年,裴云嘉虽有太子之名,手中却并无多少实权。裴云照就更不必说了,纵然成功参政,也拉拢了些朝臣,但若无外家扶持,亦是毫无权力。至于他自己,母妃失宠,外家无权,便只能做个胸无大志的闲散皇子。
如今皇帝趁着裴叙出事召见他,恐怕是打算让他参政,以此来制衡两个儿子。
毕竟,裴叙生死未卜,正是太子与老三发展势力的好机会。
一旦一方强势起来,那就危险了,皇帝想稳坐高堂,就必须再为他们添个绊脚石。
裴云清就是最好的选择,他没有依靠,便只能靠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
纵然裴云清已经知道皇帝打的什么主意,但态度仍旧十分恭敬。
皇帝抬了抬手,“平身吧。”
他微微抬眼,看向眼前不知何时长成大人模样的儿子,竟觉得有些陌生。
“你的身子打小就弱,自打从猎场回来,朕就惦记着想看看你,可惜又被这些俗事绊住了脚。”
皇帝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朕老了,也力不从心了……”
皇帝自然是不服老的,但他如今还愿意说一说违心的话。
裴云清知道,因此也不会附和他,而是垂眸道:“父皇千秋万岁,如今更是正值壮年。”
他并不提猎场的事情,只等皇帝说与他听。
一个人的好奇心若是太重,可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帝王面前。
“你倒是个嘴甜的,比你的两个兄长会说话。”
皇帝笑了笑,似乎带了些对儿子的宠溺。他并不等裴云清回话,而后又开口道:“仔细算来,你也有17岁了,你的两个兄长,在你这个年纪,早已上朝参政,你虽体弱,到底也是皇家子嗣,不能总是做个闲散人,不若就先学着做官吧。大理寺一向是裴叙经管,而今他虽然生死不明,但你去大理寺我也是放心的,你就先委屈些,去做个寺丞吧。”
裴云清听到这话,都要忍不住笑了。
亏得老皇帝能想出来,竟叫他去大理寺做一个小小的寺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