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记得，刚包扎的时候，有一道贯穿掌心的伤口，很窄，但很深，有很多血流出来。
他没有多问，握着白净细腻的手，重新将手帕系起来，做完后，才后知后觉地耳根有些热。
后面诡异的气氛让前面的张强和薛研缩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说，但时不时偷瞄后视镜的动作显得他们很鬼鬼祟祟。
学校很快到了，已经快到查寝的时间了，薛研下车，拉着苏暖芊就跑。
“等等。”
她们停下，回头看向容陌。
容陌从车里拿出一个袋子，然后取出一条毛茸茸的围巾，走到苏暖芊面前，给她围上。
苏暖芊怔了怔，抬起被围巾包裹的下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谢谢。”
容陌微愣，心湖就像被春风吹过，在水面上荡起了一层层波纹。
他忍了忍，还是抬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回去吧。”
苏暖芊拉着薛·心大、已经忘记害怕、还想看八卦的·研回了学校。
容陌看着前面的背影，独自站了半晌。
车稳稳地开着，没有半点颠簸，张强坐在驾驶座，大气都不敢喘，实在是后面的老大气压太低了。
容陌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挺着的脊背放松，抬起手掌握了握，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触感，“查到了吗？”
张强透过后视镜看了容陌一眼，开口道：“今天找苏小姐麻烦的，是京城齐家的人。”
“齐家？”容陌抬了抬头，半眯着眼，有些疑惑地问。
似乎在思索齐家是哪家。
“······”
张强咳了咳，他其实也不清楚，京城有名有姓的世家贵族没有几千，但也几百了，姓齐的更是不在少数，他只能按照查到的资料回答。
“齐家世代习武，在全国开了好几百家武馆，齐楚兮因为天资好，被四山之一的峨眉看上，从小就在山上修行。”
“峨眉？”
“对。”张强手掌放在额头，往后捋了下寸头，觉得这事有点难办。
“不管是哪的，废她一只手。”
“这，能行吗？”
张强知道，只要和隐世家族扯上关系，就算是一条狗，他们这些世俗中人就得看在主人的面上，得供着。
容陌靠在椅背上，瞳仁漆黑，慢吞吞道：“那又如何？”
张强又感觉到了老大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样子，声音铿锵：“是！”
倒是他着相了，老大就没什么是他怕的。
何况，通过这几次，他也看出来了老大对苏小姐有那么点意思，这老大好不容易快有媳妇了，可不能因为别的事给搅合了。
***
次日一早。
苏暖芊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早晨只有一节课，她被课间铃吵醒。
昨天那件被血染了的衣服还在盆子里泡着，经过一夜，清水已经有了淡淡的红，她从衣柜里随手扯了件卫衣套上。
洗手池前，苏暖芊低着脑袋，头发散在两颊边，看着手上的帕子。
她打开水龙头，挤了洗衣液在手帕上，仔细将帕子洗干净，手帕料子娇贵，她没拧，用法术烘干了。
将手帕洗干净后，她叠整齐，放在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