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帝诧异的看着北北,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好奇的追问:“为何这么说?”
“我看见世子掐过二皇子。”
北北说着特意演示了一遍,用手腕隔着厚厚的衣裳掐住了脖子。
“就这样,二皇子哭都哭不出来。”
明文帝眉头紧皱:“那后来呢?”
“后来二皇子差点就没气儿了,是太医及时救了二皇子,还说二皇子是喉中有异物,皇祖母吓坏了,当场打死了几个吃醉酒的宫女。”
北北和陌世子无冤无仇的,明文帝肯定是相信北北的说辞。
“当时我就躲在柜子里和小李子公公捉迷藏,幸亏陌世子没看见我。”
这件事给北北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北北只要是看见陌世子进宫,尽量就会躲的远远,或者是装病不舒服不肯见。
可每次陌世子都不肯饶了他,变着法的要见他,给他带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玩具。
北北根本就不喜欢,而且非常抗拒。
只要是他送的,北北就讨厌。
好不容易看不见陌世子了,他居然还追到军营里来了,北北有些郁闷,他紧紧的拽着明文帝的下摆:“皇伯伯,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交给陌世子?”
“朕为何要将你交给陌世子?”明文帝失笑,在北北看不见的时候,眸光一闪而逝的阴狠。
从前他欣赏陌世子,爱惜他的才华,同时又很同情他的遭遇。
可现在么,此人居心不轨,不得不防。
“世子喜欢检查我的功课,可太傅说,除了太傅和皇上之外,我的功课不许任何人查问,世子却总是问个不停。”北北愁眉苦脸的叹着气。
当初是明文帝交代太傅教北北帝王之术,如果被外人知晓北北在学这个,必定会引起大乱,也会给北北造成危险。
所以明文帝私下底下令,此事不许外透。
“放心吧,既然你不喜欢陌世子,朕怎么会勉强你呢。”
明文帝保证道。
北北闻言才算是乐开了花。
一旁的莫公公也忍不住小声说:“怪不得是母子连心呢,刚才楚尚宫派了碧秀喊奴才过去,也是说了这话,让皇上小心提防着点儿陌世子。”
明文帝蹙眉。
“陌世子来军营第一个见的就是楚尚宫,不过依奴才看,楚尚宫似乎对陌世子并不感兴趣。”
不仅没兴趣,还很厌烦。
从菜棚子里出来就回了营帐再也没出来。
明文帝闻言脸色倏然一沉,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时不时发出咯噔咯噔的沉闷声。
“皇上要不要让陌世子回京?”莫公公说。
“回京做什么,他明显就是奔着军营来的,陌世子在军中还算有威望,从前的那些部下肯定希望他回来的。”
帘子外楚昀宁走了进来,她甚至有些后悔替陌世子医双腿,还不如就这么残着呢。
当初为了给陌世子医腿,她险些被人当成刺客给打死,还有去找后山找帮手时,也是陌世子给引荐的,美其名曰可以对付婧娘。
结果呢,害的她差点被人盯上,若不是她机灵侥幸逃脱,后果真悬。
明文帝将北北抱在坐在自己的双腿上,斜了眼楚昀宁:“长公主毕竟是朕的亲姑姑,你寻个体面的法子送他一程,留口气儿就行,正好也能消你心中怒火。”
闻言,楚昀宁挑起长眉,很快就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个新方案。
“成!”
于是楚昀宁回去之后研究出了东陵疫情的解药,只不过解药中还夹着一些其他药物。
对于陌世子的身体,楚昀宁还是了解的,所以她专门加了属于陌世子的解药。
“小姐,现在就送过去吗?”碧秀问。
楚昀宁摇了摇头:“此刻送过去必定会惹人怀疑,这个先备用。”
既然是有了防备,明文帝就没给陌世子实权,虽将东陵的两万身染疫情的兵交给了陌世子,同时还给他增添了两个副将。
两个副将紧紧跟陌世子,从前陌世子的那些旧部下几乎也都跟陌世子接触不上。
这件事连点儿风都没透过来。
仿佛陌世子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陌世子紧绷着脸色,手握缰绳,望着一望无际的城池边境,曾几何时他也在这个战场上厮杀过,满身是血,无怨无悔。
结果呢?
自从摔下马之后,身边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同情,嘲讽,幸灾乐祸,还有惋惜。
幸好,腿好了。
脚下的这块土地才是他用武之地,陌世子勾唇,跨马飞驰。
几个时辰后好不容易到了东陵边城,等看见了那两万兵马时,陌世子眉心紧皱,问起身后的副将:“怎么这群人都是病恹恹的?”
“世子有所不知,这些人是得了疫病,所以才会如此。”
两个副将解释。
陌世子闻言不悦;“为何会染上疫病,而且染上疫病的人怎么能上战场?”
“世子,这疫病传染性极强,若是没有解药,就是这幅模样,毫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杀。”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要让西海的士兵也染上疫病?”陌世子终于明白过来了,忍不住嘀咕:“这事不妥,若是疫病传回南端,岂不会连累了南端人?”
其中一个副将哈哈大笑:“世子多虑了,南端的每个士兵都吃过解药了,所以不会染上疫病的。”
“士兵吃过,那百姓呢?”
“百姓可以随时来南端军营里领取解药,也会有士兵不定时的巡逻,避免造成误伤。”
陌世子心里提着口气,转过头看向副将摊开手心:“那我的解药呢?”
副将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陌世子接过却是半信半疑并未吃下去,越往里走,看着病恹恹的士兵就越多,心里虽佩服明文帝这法子太妙,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这肯定是楚昀宁的主意。
若没楚昀宁帮忙,这场战还不知道如何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