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赵玄英为了让城内人信服老夫人必须火葬,曾特大操大办地将周道长请入白家主持丧事!
眼下,虽然不知白朝颜用了什么办法,让周道长再次出面……
但无论是赵玄英还是白舒沅心里都清楚,若她们继续否决,不予照办,岂不是打了她们自己的脸?
常妈妈将那两件刺目的孝衣,再次往二人的面前递了过来,重复着刚刚的话,“大夫人,沅姑娘,请吧。”
赵玄英和白舒沅眼前阵阵发黑。
只要一想到上京城之大,二人便止不住双腿发软。
赵玄英咬了咬牙,忽然扬声道,“此事府里其他夫人可知情?可同意?”
如今白家可是她和沅姐儿说的算,她不相信各院的夫人敢如此包庇白朝颜,这般设计欺辱她们母女!
“……”
白家府内,寂静一片。
仿佛白家上下所有人,早已在默许了此事。
看着热闹的百姓们见此,已然指着赵玄英和白舒沅议论纷纷了起来。
这一刻,哪怕赵玄英和白舒沅再是不愿不想,也不得不披麻戴孝,转身走下台阶,在百姓们的注视下,散步一跪九步一叩……
大雪堆积,天寒地冻。
没过多久,她们便能清楚察觉到刺骨的寒冷包裹全身。
赵玄英冷得牙齿都在跟着打颤,而一向养尊处优长大的白舒沅,哪里遭过这样的罪,还没走出街道呢,眼泪就是给冻了出来……
“大夫人,沅姑娘,为白家男儿英灵引路归家——”
下人的高呼声,从府邸门口直达府内。
主院里。
白朝颜手指轻轻摩挲过衣角,抬眼看向孙妈妈叮嘱道,“找几个人跟在母亲和姐姐的后面,到底是为白家男儿英灵引路,若是偷懒可就不好了,再是准备一些冷水,要是母亲和姐姐觉得疲乏,便命人用冷水浇上一浇。”
孙妈妈已然知晓老夫人的死因,自然不会对赵玄英母女存有怜惜,“安平公主放心,老奴亲自带人去看着。”
一直恨恨咬牙的各院夫人,终露出了一丝释然的表情。
几个小女儿面色都不好看,府中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们别说是没经历过,就是想都是想不到的。
二夫人看向白朝颜道,“要是大嫂真的能同沅姐儿挺下来,日后咱们这府里岂不还是要沅姐儿掌权?”
白朝颜淡淡的道,“不过是空有掌权之名,焉能掀起什么风浪。”
府里的下人惯于见风使舵,孙妈妈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该听谁不该听谁,他们自然是很清楚的。
“白家是什么情况,已无需我多说,没有男儿的府邸寸步难行,我们需自食其力才能在上京站稳脚跟。”
白朝颜看向面前的一众女眷,“家中大丧,需守孝三年,等孝期一过,妹妹们也要到了笄礼的年纪,这期间趁着白家在上京还有余威,劳烦几位叔母提前谋划。”
嫁夫随夫,相夫教子,乃是女子一生之大事,喜事。
可白朝颜此言一出,却是满屋静默。
一众的女眷,未曾有一人露出喜悦期盼之色。
几位夫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眸光愈发忧虑。
三夫人看了一眼屋内,见并没有下人侍奉左右,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颜姐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孝期内谋算喜事本就是大不敬。
颜姐儿从小在大梁长大,与白家男儿感情深厚,怎又会做出如此不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