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们紧皱着眉头,心里一片死灰。
从沅姐儿打定了主意要帮颜姐退婚那么一刻,便早就是没想过给颜姐儿留后路,如此情形,就算颜姐儿再是能言善辩,怕也只能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可就在夫人们忧心忡忡时,白朝颜却一脸的淡漠。
那镇定自若的样子,看得白舒沅心里阵阵没底。
不过很快,她又是恢复了镇定。
只要陆南砚不出现,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合情合理的。
“妹妹且安心,就算妹妹离开了白家,妹妹永远都是我的妹妹,只要妹妹一日不嫁,我这个当姐姐便陪着妹妹一日不嫁,我定会同妹妹一起同甘共苦。”
这一刻的白舒沅,完全就是一副长嫡女该有的担当。
而她同样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破了身子嫁不出的污点,加诸在白朝颜的身上变成了一个闪光点,如此就算她终身不嫁,上京城内的百姓也只会对她称赞有加。
白朝颜看着白舒沅那虚情假意的模样,淡道,“姐姐确实为我设想周到。”
白舒沅上前一步,握住白朝颜的肩膀,“这是我身为姐姐应该做的。”
白朝颜并没有推开白舒沅,只是看着她又道,“是啊,姐姐向来都是如此周到的,以至于在出丧前就已经给遵懿国公府送了信,告知了我扶丧的消息。”
白舒沅心里一紧,面上却不显,“妹妹此话何意,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沅姑娘!”
还没等白舒沅把话说完,便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
只见一个身影,从出丧的队伍后面跑了过来。
其他人瞧着这奔跑而来的人,眼中都是一片狐疑。
唯独白舒沅看着来人,瞳孔则是不受控制地狠狠一颤。
此人……
正是昨夜帮她传信的那个小厮!
白舒沅正惊愣着,就见那小厮‘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奴才昨夜在帮沅姑娘给遵懿国公府送信后,便一直心有难安,可是信已送出无法收回,奴才只能跑去安平公主的面前认错……”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惊得回不过神。
唯独白朝颜,还是那副淡若清风的模样。
白舒沅做梦都想不到,就在小厮买通下人把信传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从赤羽那里得到了消息。
白朝颜之所以没有昨晚便拆穿,一来是因为白家出丧,就算陆南砚病重也应该出面的,而白舒沅的这封信,刚好给了陆南砚缺席的理由。
二来则是,白朝颜本就想要从白舒沅的手中要回白家的掌权,既然白舒沅自己撞了上来,相对于打草惊蛇,她自然会选择请君入瓮。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小厮的声音还在继续,“安平公主知晓此事后,并未曾责罚奴才,反倒是让奴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奴才知晓安平公主是大度之人,可奴才实在心有难安,还请沅姑娘将这对镯子收回去吧。”
小厮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对金镯子。
这金镯的重量和样式,一看就价值不菲,又岂是一个下人能够买得起的?
且在场的白家女眷,当场就认出了那镯子。
二夫人撞了下白月珍的胳膊,“平日里就数你嗓门最大,怎么这会儿变成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