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惠太妃进门的男子年近三旬,身着官服,他当先来到白朝颜的面前,行礼道,“下官乃大理寺,见过安平公主。”
白朝颜起身笑道,“不必多礼。”
大理寺丞愣了愣,并没有想到白朝颜会起身。
毕竟,他只是个正四品官员,但可册封为公主殿下的白朝颜乃是当朝正一品。
惠太妃走到白朝颜的身边,亲密地拉住了白朝颜的手,仔细打量道,“早就听闻安平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如今一见果然是英气逼人,同那些养在上京之中娇滴滴的闺秀大有不同。”
白朝颜微微扬眉。
眼前的惠太妃,跟把她晾在这里半个时辰的惠太妃,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惠太妃说完话,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是拉着白朝颜的手来到了外厅正中间的主位上,待白朝颜坐在了右侧的冰绽花椅上后,她才坐在了旁边的另一个主位上。
与此同时,丫鬟端着托盘进了门,将两杯茶盏依次放在了二人中间的红木圆几上,随后又给坐在一旁的大理寺丞单独递了一杯茶。
白朝颜面对惠太妃的热络,寥寥相应,“惠太妃谬赞,不过是肩负家中英灵意志,想要为北齐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罢了。”
惠太妃看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庞,无奈轻叹了一声,“可惜我那个外甥打小就被我给宠坏了,若他能有安平公主半分英姿,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啊。”
白朝颜并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拜见的目的,顺着惠太妃的话往下说,“惠太妃既然清楚周鹏祖娇生惯养,应当也清楚今日在城门前发生的事情,并非是护国将军滥用职权,假公济私。”
惠太妃端着茶盏轻抿一口,闻言再次而叹,“自己的外甥被打了,我这心里自是有些怨言的,其实在听闻护国将军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后,我就有些后悔了,可大理寺不比其他的地方,不能随意撤案……”
白朝颜觉得这句话说的十分矛盾,不过她并没有打断惠太妃的话,反而默默地注视着惠太妃的一举一动,似是在斟酌,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惠太妃说着,又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大理寺丞,“好在护国将军身正不怕影子歪,若他当真并公执法,我想,大理寺定会还他个清白。”
大理寺丞连忙起身道,“这是自然,大理寺绝不会冤枉任何人。”
惠太妃示意大理寺丞坐下,才又看向白朝颜,“这样的答复,安平公主可满意?”
白朝颜迎着惠太妃的目光片刻,方道,“惠太妃明知护国将军刚正威严,却还要为了一己私利将其状告进大理寺,眼下这样的局面,惠太妃不该问我满不满意,而是要问您自己是否真的满意。”
打她进门开始,惠太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
从感官上来说,确实是个明事理的人。
可惠太妃若当真是个开明的人,又怎么会养出今日大闹药铺的奴才,又怎么会养出周鹏祖那样的纨绔子弟?
惠太妃再次喝了口茶,慢声道,“我知道护国将军同安平公主关系斐然,安平公主为护国将军打抱不平也是理所应当的,可……”
话还没说完,惠太妃忽然头重脚轻地从椅子上栽倒落地!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