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楼几乎将她圈在了怀里,阴影笼罩着她平静的面容。
彼此间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嘴唇。
……太近了。
腹下的火焰一路烧上来,烧得五脏六腑仿佛都化成了血水,烧得喉咙发紧、舌尖滚烫。
……也太热了。
客厅的空调嗡嗡作响,谢淮楼带着满身水汽站在出风口下,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气,只有带着电的火流从心底往外蒸腾成汗珠,黏糊糊地沾在皮肤上。
他贴在宋春庭耳旁轻轻吹了口气,故意舔着她的耳垂,低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听说的。”
谢淮楼目光温柔如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怎么说的?”
宋春庭开口,“你确定要知道?”
谢淮楼疑惑地发出一声:“嗯?”
“那是老谢家的老二,整天没个正经事儿干,不蹲大狱全家人都烧高香了。这次几次秋风扫落叶他们家是没事儿,以后可说不准。”
“谢家老虎一倒,第一个进去的就是他,傍上这么个二世祖,少奶奶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得去送牢饭,还不如老老实实从讲师往上熬。”
宋春庭的语调冰冷到诡异,好像这段话已经录进了她的大脑,复述只是调出文件一般。
她的言语里察觉不到任何情绪,也没有告状的意味,单纯只是满足谢淮楼的要求讲一遍而已。
而深知人情世故的谢二公子额头青筋直跳,撑在墙上的手都紧攥成拳,关节处微微泛白。
——操他妈的,知识分子讲话也能这么难听?!
谢淮楼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向来没在意过任何人感受的他,此刻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抱歉。
如果他不作妖,那仙女现在还是高不可攀的仙女,而不是被人说成抱他大腿的小妖精。
他怔怔地注视着宋春庭。
对方脑后贴着墙,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她眼睛清澈得如一汪幽潭,仿佛人世间所有的杂念都不能在这双眼睛里激起一丝波澜。
就连他现在脑子里面所有想法都像是对她的亵渎。
谢淮楼垂下头,深深吸了口气。
“操!老子要清醒一下!”
他冲向卫生间,拿起淋浴喷头对着自己一阵猛喷。
后海毕竟是野泳的主场,潜游了几公里身上也没有臭味。
只不过酒精在体内作祟,烫得皮肤温度偏高,在凉水中非但没降温,反而越来越热。
操操操!
心脏仿佛要融化了,脑海中咕噜着高温的岩浆,整个人像不断膨胀的气球,再不发泄出来就要爆炸了。
那瞬间谢淮楼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啪”地掀开马桶盖——
“那是马桶……”
谢淮楼僵硬地弯着腰,脑袋离马桶还有一段距离。
抬头只见宋春庭站在卫生间门口,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诧异,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那是马桶,不能洗脸。
“靠!老子想撒尿不行吗?”
宋春庭点头,然后转过身去。
“等等——”
谢淮楼站在卫生间的空地上,头顶正好是昏黄的灯。
他浑身是水,湿漉漉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一双漂亮的眼睛发红,眼底湿润,怎么看都不像打上门的流氓,反倒像是被流氓欺负了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