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谢淮楼搞不定,不得不舍了亲哥、亲爹和亲爷爷的老中青三张脸去走后门,他本想随行当个被数落的二皮脸。
然而,他见完宋春庭的当天晚上,又又又又他妈的急性肠胃炎了。
谢淮楼以为,这次帮宋春庭走完关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噩梦再长终于清醒的一天,他已经做好和别人谈恋爱的准备啦!
事实证明,身体比心理更诚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从晚上九点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谢淮楼就没离开过马桶。
偏偏谢二公子又又又又他妈犯轴了,正所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自己斗穷上加穷!
他死活就不相信凭借自己惊人的意志力,还能治不好跑肚拉稀。
然后他因为重度脱水被送到解放军医院住了一天ICU。
医生护士也很好奇,本来急性肠胃炎而已,怎么就能作死到重度脱水。
上一个因“痛苦”脱水而死的疾病叫痢疾,在谢二少这里叫自尊心。
六月初,宋春庭离开保密基地回到北京,正式“释放手续”会在八月末办完。
接下来的几十年,她会成为国家重点监控对象,不得随意出境或与身份不明的人士接触。
谢淮楼回国原本是为了收购东南亚的造船厂,没想到在一趟趟因急性肠胃炎跑医院的时间里,北京城从春天绿成了夏天。
他接到宋春庭的电话时,正在收拾行李。
宋春庭的声音依然如机械般僵硬。
“九月开学回清华,待遇同前,多谢你。”
“客气了。”
谢淮楼举着手机,放下正卷成卷的衬衫,跨过行李箱走出门。
他住在四合院的“闺房”里,也是个清净的小院子,晚上八九点钟,夜色深沉,只有梧桐树上挂着的小碎灯闪着些微光。
电话里安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足足七八分钟,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每一分一秒都极度难熬。
谢淮楼窸窸窣窣地从口袋里摸出烟,单手点着,半真半假道。
“‘感谢’不是打个电话就算的,你要怎么感谢我?”
“和你性交吗?”
谢淮楼:“………………”
他沉吟片刻,然后仰头望着夜空长长叹息一声。
“那什么……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麻烦,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一直是这个号,不会换的。”
“……”宋春庭低声道
“对不起。”
谢淮楼笑了笑。
“为什么这么说?”
“你叹气了。”
“……”谢淮楼没忍住又叹了口气,苦笑道。
“行吧,挂了吧。”
谢淮楼收起手机,靠在门框上闭了闭眼,脸上倦色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