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乐静静地看着张嫣然，那双莹润得如同夜空中最亮星辰般的眼睛里，慢慢渗出了湿意，那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她却还在轻轻笑着，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是那样苦涩，就像在品尝世界上最苦的药。她的语气带着深深的自责：“阿公让我一定要找到妹妹，那是他临终前对我的嘱托啊，可是我真的没用……我被家族的束缚紧紧缠绕，连京都都出不去，只能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挣扎。最后，还是妹妹你找到了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才说出口。
“对不起……妹妹……”祝长乐的眼中满是愧疚，那目光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张嫣然的心。
张嫣然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对劲，心猛地一揪，有些着急地往前走了两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想要靠近祝长乐，仿佛只要到了她身边，就能阻止那即将到来的悲伤。
然而，祝长乐却对张嫣然轻轻地摇摇头，那动作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决，示意张嫣然不要过来。就在这一瞬间，她眉眼中一直以来的温柔终于像脆弱的玻璃般被痛苦狠狠地砸碎，身体里那些一直努力掩藏的痛苦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再也遮掩不住。她的嘴角缓缓渗出血来，那鲜红的血迹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脸上的神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原本精致的五官因痛苦而扭曲。
张嫣然皱紧了眉头，眼中满是惊愕和心疼。她虽然知道祝长乐的身体一直有问题，可在她的印象中，以往看她的神态还算轻松，那些微笑、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洒脱，现在想来，显然都是她努力伪装出来的啊。她怎么也没想到，祝长乐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张嫣然轻抿唇瓣，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她静静地看着祝长乐，语调平平，可那平淡的语气下却藏着深深的痛苦和决绝：“如果你就这么跳下去，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认你。”她的眼神变得冰冷，“我没有父母，自然也不会有姐姐。”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狠狠砸在祝长乐的心上。
祝长乐的眼泪夺眶而出，泪水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来，顺着脸颊快速地滑落，打湿了她的衣领。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肩膀不停地耸动，每一次抽噎都让她的呼吸急促而艰难，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艰难地说道：“嫣然……对……对不起……真……真的对不起……”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因为哽咽而有些破碎，她努力地提高音量，想要让张嫣然明白，“他们是真的很爱我们，是发自肺腑地爱你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有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