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镇长捏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松口了。
“行,那就试试吧。”
他转身捧了个黑盒子出来,开锁从里头拿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锣子。
这么个破东西还得锁起来保存,也是挺奇怪的了。
“小伙子,我们这杜阮镇不大,就你一个打更的。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务必牢牢记住。”
崔镇长突然变了脸色,神情无比严肃。
“打更不用你报时,只需叫锣声别停就行。从天黑下来开始,你一宿都得打起精神,每隔十步就要叫锣响一声。”
“千万不能断!”
人家睡觉的时候我在外头敲锣,还不是要把他们都给吵醒了?
我眉头紧皱,总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行,我们知道了。”
不等我先开口,老头儿伸手将我拦在一边。
接过了崔镇长手里的锣,塞进了我怀里。
“行,那你今晚就先试试吧。明天天亮要是相安无事,就来找我拿工钱吧。”
总算说到点上了。
“几个钱?”
“十个!”
这么多!
我心一咯噔,又惊又喜的。
敲一晚上锣就十个钱,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
以至于出了镇长家,我还在跟老头儿嘟囔。
可他看上去似乎没那么高兴。
“这世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莫名其妙。
转眼间夜半蝉鸣,天擦黑大街上几乎没人了,放黑的时候家家户户就已经大门紧闭,再没动静。
透过窗子只能隐约能看见摇曳的火烛,和依稀几个人的剪影。
明月高挂,照着空荡荡的杜阮镇如同末日将临一般死寂。
周身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剩我和老头儿还在街上徘徊。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老头儿面色凝重冲我点了点头。
我咽了口唾沫,高悬起手臂,冲着锣面敲了下去。
嘭的一声,尖锐的锣声在街上回荡。
几乎是下一秒的功夫,所有人家的烛光竟然在同一时间一齐熄灭了。
这下街上连点光亮都没有了,只剩下月光映在泛红的地面上,有些诡异。
“你说这杜阮镇也是真够奇怪的,这还没到半夜呢
”
“闭嘴!忘了镇长说什么了?”
我哑住了。
从放黑的时候开始老头儿就冷着一张脸,像谁欠他钱似的。
崔镇长是说过我不用报时,也没说过我不能说话啊!
“我是叫你用心数着步子,别叫锣声停了!”
老头儿又一次看破了我的心思。
“什么意思啊?从刚才开始你就丧着一张脸,我欠你的啊!”
我在原地站住,忿忿问道。
“杜阮镇夜半无声,空留余光,有引鬼之兆。”
“方才起的风是阴风,有血腥味,估计这一晚不会太平。”
什么乱七八糟,鬼啊神啊的。
“你也不用你那猪脑袋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