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逆抱着俞思绵的尸体在雨中跪了整整一夜,最后晕倒了才被人抬回府中。
等封玄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看到熟悉的屋子,忽然狠狠地闭上眼睛,喃喃地说道,“还好,是个梦,吓死我了!”
昏暗的天色,屋内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灰暗的影子,变得不那么清晰,站在一旁的萧七看着封玄逆苍白的脸色,实在没忍住哭出了声,“主子,请节哀!”
封玄逆的瞳孔剧烈地颤抖了下,挣扎着爬起来一把薅住了萧七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他做了一场噩梦?
难道不是?
“绵绵呢,我的绵绵?”
萧七从未见过如此颓废的封玄逆,心疼的放声大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该怎么安慰他的主子,这二人一路走来,何等的艰辛,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老天爷,你长眼睛了吗?
孩子还小,你怎么不能手下留情呢。
王妃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是个短命鬼呢。
不会的!不会的!封玄逆摇头,“不可能,她不会离开我的!”
明明昨天,他们还缠绵在一起,明明昨天他们一家三口还其乐融融,明明昨天,她还为他做了一桌子的菜,怎么会这样。
他一定是没睡醒,还在梦中。
封玄逆忽然又躺下,用力地闭上了眼睛,“我一定是没睡醒,我一定是在做梦,不行,我接着睡,一会就醒了!”
萧七跪在床边,看着如此魔怔的封玄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呜咽地哭着。
封玄逆用力地闭着眼睛,脑海中都是昨天的场景,时间一瞬一瞬的倒退,整个脑海中,都是俞思绵明媚的笑容,温柔的声音,娇俏的身影。
他忽然睁开了布满血色的眼睛,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他一把推开了萧七,赤着脚向外跑去。
“绵绵,绵绵,你在哪里?”
整个院子都挂满了白色灯笼,一园子下人见封玄逆走了出来,全都跪在了地上,涕不成声。
萧七赶紧起身,抱着封玄逆的靴子追了出去,“殿下,殿下,您还没穿鞋!”
此刻的封玄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脚下被石子扎出了血,一路下来都是血脚印,但是他却像是不知道疼一样,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前厅,直到看到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才脚下一软跌在地上。
萧七和魏舒将他扶起。
“殿下节哀!”
“殿下!”正在一旁烧纸的小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娘娘,呜呜呜,殿下,你杀了我吧!”
封玄逆怔怔地看着那口棺材,喉咙里是仿佛藏了只尖刀,轻微一动,都疼的撕心裂肺。
他唰一把推开了棺材,看着里面烧焦了面孔的尸体,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尸体手腕上的镯子上,眼神狠狠地颤了颤,“绵绵!绵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