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都差点被人逼死,他张四维又没有张居正的威望,他要是不走,估计就不是差点被人逼的上吊,而是真的被人逼的上吊。
于是,张四维接连上了好几道疏,请求丁忧回乡。
首辅丁忧,非同小可,张四维的奏疏很快就摆在了乾清宫的书案上。
朱翊钧翻看张四维的奏疏,他心里明白,张四维是真的要走,而且形势所迫,他不走也不行。
张四维,也是命不好。
历史上也是如此,万历十年,张居正病逝,他作为内阁次辅接任内阁首辅。
万历十一年,其父张允龄过世,张四维回乡丁忧。
万历十三年,服丧期满,结果张四维本人过世。
如今朝堂波诡云翳,作为内阁首辅的张四维离去,不知道朝堂上又要掀起怎么样的风波。
可不让张四维走也不行,眼下朝廷没什么大事,皇帝也早就成年,想夺情都没有合适理由。
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罢了。”朱翊钧提笔在张四维的奏疏上写下了一个准字。
内阁班房中。
首辅张四维,坐立不安。
次辅申时行,很想进步。
三辅余有丁,安之若素。
张四维将要回乡丁忧,那么,首辅的位置就要空出来。
作为次辅的申时行,自然就要顺理成章的接任首辅。
申时行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仕途,会这么顺利。
本来想着,熬走了张居正,张四维接任首辅。自己再熬走张四维,而后接任首辅。
还想着多熬几年呢,没想到,张居正没六十呢,人就走了。
这张四维也没六十呢,就要回乡丁忧了。
自己什么都没干呢,就要接任首辅了。
申时行不由得感慨一句,有福之人不用忙,我这还没来得及努力呢。
就在内阁三人思虑之时,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张宏,手捧圣旨,走进内阁班房。
“上谕,请张阁老接旨。”张宏话说的很客气。
张四维撩衣衫就要跪倒,张宏拦住了他,“张阁老,不必如此,陛下特意吩咐了,您躬身接旨即可。”
“上谕,晨览元辅所奏,知卿父辞世,朕心甚悼。人子孝情当尽,可仍宜节哀。”
“今赐大学士张四维父张允龄,祭葬如例,仍加祭四坛,差官致祭造葬。加赐路费银一百两,彩段六表里,驰驿去差,行人护送。”
“钦此。”
“臣张四维,领旨,谢恩。”
张宏将圣旨交给张四维,又从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接过一道圣旨,“张阁老,这是陛下另外所赐,陛下嘱咐了,直接交与阁老即可,不必宣读。”
张四维打开圣旨一看,多是一些惯例所赐丧葬应用之物,“臣张四维,领旨,谢恩。”
这还不算完,张宏宣完旨,接着,一左一右又进来两个大太监。
左边这大太监说道:“奉圣母仁圣懿安康静皇太后之命,”
右边这大太监说道:“奉圣母慈圣宣文明肃皇太后之命,”
这两个皇太后,一个是明穆宗朱载坖的正牌皇后陈皇后,一个是朱翊钧的生母李太后。
张四维是内阁首辅,其父去世,回乡丁忧,两宫皇太后也是派遣内官前来,照例抚恤恩赐。
张四维再次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