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快请坐,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
李太后一脸哀愁,“陛下,你也知道,你表弟刚刚去世,你外公又撒手人寰,武清伯府现如今,一片悲伤,你那几个舅舅,更是哭的眼睛都肿胀了。”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李诚锡是罪有应得,外公他今年七十有四,也算是高寿,母后还是应当保重身体,节哀顺变,以免悲伤过度,伤及身体。”
“唉,”李太后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今天早上我又去了一趟武清伯府,唉,回想起过往,触景生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陛下,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家里穷,全靠你外公有一门泥瓦匠的手艺,这才养活了一家老小。”
“可家里这么多人呢,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这才被卖入裕王府中,当了宫女。”
“也幸得上天眷顾,让我降下龙种,我们这一家人才算是过上好日子。”
“可好日子才过了几年呐,你外公就撒手而去。可怜老人家累死累活一辈子,临了临了还经历了丧孙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朱翊钧平静道:“母后,李诚锡毕竟是触犯律法,又是当着满街的百姓,他还是皇亲国戚,如若不严加惩处,百姓该如何议论朝廷。”
“朕何尝不是痛心疾首,但没有办法,天家,天家,自然要为天下表率。”
“李诚锡罪有应得,只是可怜外公他老人家,临走之前还经历如此悲痛之事。”
李太后以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陛下,你是武清侯的外孙,我是武清侯的女儿,咱们都是作为晚辈的,是不是应该给予武清伯府相应的照顾。”
朱翊钧点点头,“要说照顾,毕竟也是自己家人,照顾也是应该。”
“母后以为,该当如何照顾?”
“莫不如让你舅舅承袭武清伯爵位吧。”
朱翊钧闻听此言,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历史上李伟,在万历皇帝登基之后,被册封为武清伯,且追赠三代,也就是李伟往上数三代人,皆被追赠为武清伯。
万历十年,皇长子出生,凭借恩泽李伟晋武清侯,又赐三代诰券,就是允许李伟的子孙三代人,承袭武清侯爵位。
李伟死了,又追赠太傅、国公。
可谓是恩宠至极。
这份恩宠中,多多少少,恐怕得带一些李太后的影子。
因此,当李太后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朱翊钧倒也觉得正常,“母后,您也知道,自嘉靖年间朝廷颁布诏令后,外戚的爵位,一律不得世袭。”
“虽然朕也有心如此,无奈朝廷已有章法,恐怕朝堂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