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怪力乱神,风水之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尔等与其笃信鬼神,倒不如把这份心思用在读书上。”
“今科不中,应积累经验,厚积薄发,安心准备明年乡试。一味崇信虚无鬼怪,搅闹府衙,岂不是戴盆望天,南辕北辙。”
“若听本官好言相劝,速速离去,将精力用在读书上,好生准备明年乡试。”
袁汝清的话说的很委婉,没有直接说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找一找自己的原因。
你考不中功名,为什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用功读书?这么多年有没有努力?
这白脸书生依旧坚持,“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臬台老爷,风水之说,虽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倘若真的因银矿之事,坏了风水,那么处州士子将永无出头之日。恳请臬台老爷,三思啊。”
袁汝清眼神一冷,“统合矿产,乃是国策。朝廷诏命已下,浙江自当遵循。”
一黄脸书生走上前,“臬台老爷,朝廷的国策,我们当然理解,可也不能不管我们处州的士子吧?”
“真要是因银矿之事坏了风水,不仅处州士子无缘金榜,就连处州百姓也将受到牵连。”
“届时文脉不昌,五谷不丰,艰难困顿,当如何?”
“百姓何辜?士子何辜?处州何辜?”
“我等读书人自当秉承圣人之学,为民请命。学生斗胆,恳请暂罢银矿之事。”
在这黄脸书生的挑动下,士子们群情激愤,慷慨激昂,纷纷为民请命。
按察使袁汝清眼皮一挑,心中不由得好笑。
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身为浙江按察使,主管全省刑名,接下来的话,他不好说。
旁边的王参议明白袁汝清的意思,用手一指那黄脸书生,“倭寇给了你多少好处?”
原本慷慨激昂的黄脸书生一听这话,当时就懵住了。
大明朝厚待读书人不假,可真要是沾上“倭寇”二字,那是必死无疑。
“参议老爷,什么倭寇,学生不明白。”
王参议冷哼一声,“不明白?”
“你都在这煽动士子百姓对抗官府了,你还说你不明白!”
“官府得到情报,倭寇将要进犯浙江。在海防营的探查之下,发现是有人勾结倭寇,不仅为倭寇传递消息,还制造事端,引起骚乱,以便于配合倭寇。”
“为保浙地百姓安宁,巡抚衙门,藩台衙门,臬司衙门,还有总兵府,都司,全都扑到了海疆上。”
“本官还纳闷呢,这不临海的处州府怎么偏偏在倭寇将要进犯的时候起了事端,原来是有倭寇的细作在背后煽动!”
“我说这倭寇怎么屡禁不止,屡剿不灭,原来是祸起萧墙,出了叛国之人!”
“来呀,把这个通倭的嫌犯拿了,下处州大牢,仔细审问!”
“是。”一队士兵应声上前。
这黄脸书生自然不可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要是说他蓄意煽动百姓,这还好说,现在说他通倭,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认下这等抄家灭门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