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依臣愚见,莫不如选取福建为试点。”
“福建多山,百姓生活不易,多有出海讨生者,海商、船队众多。”
“张元辅生前推行变法,亦是先以福建为试点,福建也有类似经验,就算出现什么差错,他们也有迹可循。”
“此次事件又以福建而起。有始有终,方为圆满。”
王锡爵说这话,就是奔着得罪人去的,可他也不怕得罪人。
王锡爵不似申时行那种八面玲珑,他是有点像高拱那样愤青的韵味,敢说,敢干。
当下的情况,就两种,要么全面开海,要么全面海禁。
申时行好不容易设法拿一个省做试点,终归是就苦一个省的海商,其他沿海地区不是还没事嘛。
那苦谁呢?
最好的选择,就是事发地了。
苦一个省,总好过苦整个沿海呀。
对于次辅王锡爵选择福建作为试点,朱翊钧并没有感到意外。
沿海的省份多了,他们若是面对皇帝,会空前的团结,可真的涉及到自身利益,那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那就依王阁老所言,如张元辅推行变法时那般,选取福建为试点。整个福建,全面开海。”
“至于市舶司、海防馆如何设置,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市舶司古来有之。
海防馆在嘉靖年间就有了,隆庆年间接着用,福建漳州府月港的海防馆现在还运行着呢,都是现成的例子。
朱翊钧之所以这么问,就是为了把自己从开海这件事情中,抽出来。
选试点也好,机构设置也好,你们说,你们办,我什么也不不管,什么也不问,这里面可没我朱皇帝的事。
要落水,落他们。
要着火,烧他们。
要勒脖子,也勒他们。
衙门、官员,终究还是吏部的事,吏部不能推脱。
吏部尚书杨巍低身奏报,“回禀陛下,在福建,市舶司先后在泉州府、福州府设立,后因倭寇袭扰频繁而废除。”
“海防馆自隆庆年间在月港设用,至今仍在理事。”
“既然以福建为试点,全面开海,莫不如在临海的福宁州、兴化府、泉州府、漳州府,皆设立海防馆,在福州府设立市舶司,总理福建开海关事。”
“将原月港海防馆的发放船引的职权收归市舶司,凡是福建出海之船,皆由福州市舶司发放船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