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将行之事,他也不免捏紧胸襟,像是为自己打气:
“有了这份助力,底气便更足了些……”
……
相比初时一枪洞穿关肃的胸腹,如今的顾青山已没了多少底气。
轮番的车轮战,已让她疲惫不堪。
此时手起枪落,一枪将那妖骨冢的半妖挑飞,使之再起不能后,她也不免踉跄地半跪在地,紧握银枪,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就此倒下。
那被挑飞的妖人背负着硕大的龟壳,整个身板亦极为结实,这一枪显然没能将它格杀,却也令其重伤不起。
身后的龟壳尽是龟裂后的细纹,正中一个空洞染血的洞尚显狰狞,天庭使者观这妖人呜咽大呼,直喊它裂开了,便知其已无再战之力,宣判了胜负,让人匆匆将他抬了下去,好及时挽回损伤。
而擂台之外,俯视场上的看客们,大多已面面相觑,缄默不言。
方才的酣战,几乎是自这个顾青山登擂以来,时间最为持久的一次。
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此番酣战时间之所以长久,并非是那一具龟壳多么强硬,多么坚不可摧。
论起来,这龟人的修为还不如关肃,只是那场上的女子实在太累了,累到已经使不出初时那强悍的一枪,唯有零碎敲击在龟壳边际,才有了最后直捣黄龙的机会。
“二十一胜……”
有人细数着这女子站在场上的时间,当念出这个数字时,就连自己都下意识地滚了滚喉头,
“将另外七宗的各宗天骄,皆赢了三个来回!”
诚然,因为不值当在顾青山这地境高山上浪费时间,七宗弟子从未真正派遣压阵的得意门徒。
但这迄今全胜的战绩,也结结实实地打了每个小看之人的脸。
可这全胜的辉煌,终究要有谢幕的时候了。
“像她这么打,到现在还没跌境已经算基础扎实了。”
“头一次见到地境修士,有力气比灵气先用完的一天。”
“这万仙山到底给她许了什么好处,能请来一只羊逮着她一个薅毛?”
“以万仙山的手笔,莫不是什么绝学传承?好比她身上那灵气,老夫活了两百多年,头一次见到这般凌厉的灵气……”
“为了几个秘境名额,便将那千百年的传承给出去?至于么?”
“纵使如此,也该让她下场了。再这么打下去,莫说什么七宗威严了,只怕这好生生一个天骄,要先累死在上面。”
看客众说纷纭,可唯有顾青山明白,自她站上这擂台的那一刻起,便没有再退缩的份。
她必须要让万仙山满意,要做到无人可以指摘的地步,让万仙山再挑剔的眼光也抓不住她半分错处。
所以她只能将一场又一场擂台打得出彩,再以惜败的姿态,被那七宗中的哪个天骄踢出局去。
唯有如此,他们才没办法以此作为由头,再对鲤国行些什么下作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