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只觉那本来变得清明的头脑,又不免晕眩起来,怔愣过后,不免苦笑道:
“您一定要让我刚塑造的道心崩碎么?”
“你会么?”
“那倒不会……至少,我从未感受过什么被谁操纵的桎梏。
我十分确信,我所做的一切都在遵从本心。当然按照你的说辞,也不排除这份本心是被什么人刻意为之的……
但那又如何,这般太过遥远的事情,又干涉不到我什么。
我便是我,想要过上我想要生活的我,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您这么问,怕是有您的理由?”
江秋皙静默着点了点头,直至方才,她一直所注视的,都是江河。
而今的她却缓缓抬眼,望向那蔚蓝辽阔的穹空:
“在很早以前,初遇你之时,我曾有过那种感觉——
被什么桎梏、操纵的感觉。
那十分玄妙,说不清、道不明。
冥冥之中,我感到有谁在摆布我的命运,试图让我——
爱上你。”
“……”
江河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回答,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跟着干笑了两声。
“那般桎梏,似乎只持续了一瞬,便荡然无存了。”
“那应当是好事?说不定那种桎梏,只是一种错觉?”
“也许。”
江秋皙不置可否,
“但这却足以让我不知该如何看待你。”
“这……”
“若遵循初遇你时的本心而论,我并不认为你有何特殊。
你当真与你自述的一般人别无二致,普通、平凡,甚至心态都与普通人般,自私,却有些底线。
若非与我相遇,纵使你安然修行下去,一生时间抵达地境便是终点。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那旁观的视角看待你身边发生的一切,看你对待身边之人,对待对手,对待承诺,看你以渺小的力量试图助我扳动命运之时,又不得不确信——
你对我而言,似乎是特殊的。
只是我已无法分辨,这份‘特殊’到底意味着什么,与我的师门间,又有怎样的分别。
亦无法分辨,是否有谁在摆弄着这一切,才让我认为你对我而言如此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