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书画的册子给我,明日我自己去对那些。”除了真金白银,尚书夫人的嫁妆里,有很多书画孤本,这些都是隐形的财富。
自家那个老爹是个懂货的,当瓷器能换几个银子?这些才是贵重的。
重要的,是好搬运。
尚书夫人摆摆手,“大件儿的库房在外面,看守的松。”
“你想如何处理?”尚书夫人问道。
“如此大件儿搬出去,自然先过二门。”刘宝珠捻着手里的帕子,“二门和门房能勾结的人,只有曹婆子嫌疑最大。”
曹婆子的相公在门房,弟弟一家在花房。
“我看好了书画没有缺失的话,便要用大库房里的东西将她钓出来。”
“接下来整个门房带着去京兆府。”刘宝珠捏着帕子在嘴角上压了压,接着说道,“也不知道父亲私库里的银子,够不够赎那些死当呢。”
“这老狗……”尚书夫人咬牙,“你可知他用钱做什么了?”
刘宝珠摇头,“已经请人帮着打探了。”
“母亲,递个信儿给舅舅,我想见他一面。”刘宝珠要给自己上个防护锁。
尚书夫人拍了拍刘宝珠的手背,“难为你了。”
刘宝珠回握过去,“我跟着母亲享尽了福,若这也是难为,我岂不是不识好逮了?”
母女俩个正说着,门口便响起了陈妇娘大呼小叫的声音,“夫人开恩,夫人开恩。”
“我不耐烦见她,你去应付吧。”尚书夫人扯了下背子,盖住了脸躺了回去。
“母亲正睡着,姨娘叫什么?”刘宝珠走到了门口,挑起帘子看着她。
“大姑娘,老爷到底喝的什么药?怎么喝得这么勤?”陈姨娘边说边流泪。
陈姨娘有着天生的优势,哭起来泪珠一颗颗坠下去,犹如带露梨花。
刘宝珠抬起手,捏在了陈姨娘的下巴上,“姨娘来得正好,昨天庙里大师上门,说是美人滴露和香灰,可为父亲药引,父亲能不能好起来全靠你了。”
“来人!取个茶盏来,盯着陈姨娘,让她哭满。”
陈姨娘挣脱了刘宝珠的手,转身就想跑走。
伺候的下人,立刻就挡在了她的身前,怎么能让她在大姑娘眼皮子底下跑开?这不是失职么?
“让她坐那儿哭漫。没泪了就想想办法。再让人带着二姑娘,去清水寺取碗香灰去。”刘宝珠扔下一句话便走了。
陈姨娘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
陈姨娘在父亲面前哭诉了多少年,说是大夫人欺负她们母女。
可二姑娘长这么大了,陈姨娘还活得跟未出阁的姑娘一样,能受什么欺负?
当家主母想要收拾个妾室是多么的容易。是什么让一个贱籍女子,觉得自己能挑衅主母呢?是自己那个偏心的父亲,他不过是想要个跟母亲讨好处的由头罢了。
以前,她也跟着自己的母亲,硬生生地把这一切都吞下去了。
清水寺救了自己!
她再也不想忍了!
这一刻,陈姨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