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栗安的眼里,有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在忘我弹奏。
他的手指依照着特定的节奏跳动,虚幻的手指穿过了黑白色的琴键,他却毫无所觉。
钢琴并没有被他所触碰到。
因为这架钢琴是幻境中唯一真实的存在。
而他,只是一道虚幻的影子,比幻境之中那些活着的人都更加模糊。
与其说是鬼魂,不如说是执念。
它们依附于幻境而生,随幻境的消散而逝。
它们没有意识,不会说话,甚至连信息都无法传达。
它们绝对不会扰乱人们的生活,无论是亲人、朋友做了什么,都不会和它们有任何相干。
偶尔,栗安会在她幻境的载体中看到这样的执念,她无法和这些执念交流,但能够看到他们的影子日复一日做着某一件事。
所以,即使幻境里麻生圭二先生的儿子麻生诚实正在杀人,也不会影响到幻境里他的弹奏。
他将不断不断重复着这个无声的旋律,直到幻境终结。
这是只有栗安才能看到的场景。
悠子并不理解她到底在看些什么,在她的眼里,黑羽栗安偶尔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发呆。
她的眼中偶尔会含着些感伤,但当自己叫她的时候,她眼中却只有笑意。
因为执念只是执念。
他轰轰烈烈演奏一场,却只有一个观众能够看到。
黑羽栗安欣赏了一会演奏,站起身拍了拍不可能存在的土,轻巧地翻出了窗户。
她倚坐在窗框上,浅浅的屋檐遮挡了雨水的落下,她将屋内的窗帘拉上一半,遮掩自己的身影。
终于有人要来啦。
……
此时,村公馆里正进行着特殊的“讯问”。
毛利小五郎知道自己压不住这些人,而且“罪孽的怨恨在此终结”的意思大概是不会有人被杀了。
而且,他还想要确定一件事情。
所以他将播音室的钥匙要来之后,锁上门,请其他人各自离开了。
毛利小五郎就站在村公馆的门口,目送这些人离开,他发现,清水先生、平田先生和两个人所带的雨伞,并不是昨晚从公民馆带走的那种样式几乎一模一样的雨伞。
平田先生的雨伞看起来有些旧,显然是用了一些年头了,清水先生的雨伞却很新,就像是刚买的一样。
另一边,村沢周一和黑岩令子两个人则同撑着一把伞离开,他一手撑伞,另一只手轻轻搂住心情低落的令子,将伞的大半都倾斜向自己的未婚妻。
毛利小五郎的目光悠长了起来,似乎穿透了空间,看向了钢琴房的那一把仍然斜靠在角落里的雨伞。
……
在去旅馆的路上,柯南向警官询问了公民馆剩下的人的情况,警官先生一一答了。
“平田先生……是个胆小懦弱的人……”“清水先生很受渔民爱戴……”
警官先生认真剖析了岛上的每一个人,然后笑容和蔼地问柯南:“还有要问的吗?侦探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