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文面对着他,背靠在椅子上。
“白月光?我懂!”
他重复周淮生说的话。
但是他知道他并不明白,他也许懂他的喜欢,但不懂爱得深沉。
他眉心的那颗曾经被面目可憎的姑婶重伤他是个灾星的痣,却只有林姝冉忽悠他去参加篮球赛前会点着他的眉心说志上眉梢。
她一点点冲刷掉他心中的阴霾,又怎么会让人不动心?
“但是你必须要明白,再好的白月光也已经变成了过去式,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景程,你不可能抱着回忆过一辈子。”
“我说过,这种玩笑不能开,我们只是朋友。”
“可小景也是这样想的吗?昨天她还在港城,今天就闪现到你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主要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景程对他有好感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也明确告诉过她。
他有一个一直喜欢的人。
景程说。
当朋友也不错。
他点头,他对她毫无隐瞒,他觉得他们可以做朋友。
“你不觉得你这样太可恶了吗?”
程志文反问。
“你只是让你自己心安,抛给景程一个遥遥无期的等待。”
他好像被人当场撕开了虚伪的面具。
作为十年的老朋友,程志文确实有资格批评他。
“你怀恋过去,又怯懦不敢争取,你不想要现在,断又断地不干净,你这个就是典型的精神内耗。”
“说真的,我都替你累得慌。”
在感情的方面,他远不及程志文纯粹。
可是,他能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忘掉过去,十年了老周,你知道十年里可能发生什么吗?”
“上大学,谈恋爱,找工作,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普通人人生最重要的几件大事都发生在这十年里!而这十年——”
他掰着指头,又跟他摆了摆手。
“你与那个叫林姝冉的女人毫无交集,你作为她人生中的路人甲,十年前就已经退场了。”
酒精渐渐麻痹他的感官神经,疲惫和大脑的胀痛盖过心痛。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早就不喜欢那个女人了。”
“你喜欢的只是一个回忆,喜欢的只是一个被你日复一日美化的形象。”
“人类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你知道她现在高矮胖瘦?人生观?价值观?”
程志文红着脸搭着他的肩膀。
“你就是心里有遗憾,才不断麻痹自己,遗憾而已,谁没有呢?”
“你不是喜欢,你只是执念深重。”
……
代驾来了,程志文上了车。
“老周,我敬你情深义重,十年如一日,但在感情上,你真就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