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问柳大人,你死了,他会怎么做?”
从李玄钦拒绝为他求情时,柳泽诚的心就凉了大半,之后又见他同旻惠帝父慈子孝,更是悔恨当初听了柳柔之言,将他教的这般良善。
一个人的品性可以伪装,但却瞒不过自幼看他长大的父亲,为了获得旻惠帝的喜爱,是以才将他教成这般样子。
哪知他竟这般拎不清。
“钦儿,你莫要被他们蛊惑,你父皇总说最疼爱的是你,可如今不照样让你去死,他最在意的是李玄朗不是你。”
柳泽诚试图说服李玄钦,继续挑拨道:“可舅父和你母后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们精心谋划是为了让你成为大殷的掌权人,让你可以站在权利顶端,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需要权势的是你们,不是我。”李玄钦打断他,眸中都是痛色,“舅父,是你们教我莫要觊觎皇位,莫要同三哥去争去抢。可如今又要我杀了三哥夺皇位……简直可笑至极。”
“莫要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是你们的私欲和贪婪才会做下这一切。”
柳泽诚脸冷了下来,“你非要同舅父作对不成?”
李玄钦:“我只是明辨是非而已。”
“好,好的很,”柳泽诚满脸失望,忽的冷笑道:“既然你非要送死我亦不拦你,只是你死了他们也不会停止行动的。”
他望向旻惠帝,“大不了事成后从旁支过继一个听话的孩子到你母后名下,也好过被他们父子秋后算账。”
李玄钦脸瞬间惨白一片,心口好似破了个洞,半晌凄然笑道:“原来你们一早就想到舍弃我了。”
柳泽诚怒道:“如若不是你亲疏不分,我们又怎会如此。钦儿,你听舅父的话,你父皇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李玄钦讥讽道:“你们不也是在利用我么?”
利用他达到他们的目的,一旦他违逆他们的意思便毫不犹豫的舍弃。
亲疏不分?
这样的亲人要来何用。
他整个人好似被抽干了精气神,颓废又茫然,眸底死气沉沉被打击的不轻。
慕慈暗暗叹了口气,不管何时人性都是不可控之物,太过复杂,让人永远识别不清。
因着柳泽诚的话,让旻惠帝和李玄钦的计划还未实施便付诸东流,旻惠帝明显变得焦躁起来,沉默片刻道:“我出面试一试,如若他们真敢杀我,阿慈,你务必护朗儿和钦儿逃出去。”
此话一出,李玄朗和李玄钦齐齐愣住,前者眸色复杂,后者急声道:“父皇,不可,还是我出面引开他们,到时父皇和三哥便可趁乱逃出去。”
旻惠帝沉声道:“此事我意已决,父皇死后,还望你们兄弟齐心护好大殷。”
话落他起身迈步就要往外走。
李玄钦想要拦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越过慕慈时,墨色金纹的剑鞘横在了他身前,对上慕慈清冷的眸子,他神色复杂道:“怎么,一个个的都要违逆朕不成?”
慕慈收了剑鞘,站起身道:“陛下急什么,还不到你出面的时候。”
旻惠帝愣了下,疑惑道:“什么意思?”
慕慈樱唇微勾,“陛下不觉得继后的人来的太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