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案卷的手微颤,“一条条铁证,你要朕如何信。勾结倭人,豢养私兵,暗杀朝臣……我竟没看出你这般狼子野心。”
“陛下,陛下,”安王膝行两步,一脸悲戚,“慕儿那时不过两岁,走路还不稳,喊父王也喊的不甚清楚,小团子般软软糯糯好似壁画中的小童子……每每想起便是锥心的痛,我怎能不恨啊……”
“我又怎么会同仇人勾结,做出违逆祖宗之事。此事定是有人诬陷,陛下,你要信我啊。”
望着哭的不能自已的男人,旻惠帝脸色稍霁,他知道李修对那对母子的感情,但证据就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诬陷?你倒是告诉朕,谁会诬陷你?”
安王哭声顿住,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臣不知,臣往日从未与人结怨,唯有博儿之事同慕姑娘有些嫌隙……”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这话的意思。
老六最先忍不住,讥讽道:“我家姑娘刚来京一日,如何知晓你这些龌龊事?难不成那些私兵是我家姑娘的?那些倭人也是我家姑娘送给你的?”
“再者那些朝臣远的死了两三年,近的也是死于三个月前,你倒是说说我家姑娘远在江南如何杀人?”
“哼,这般漏洞百出,还想反咬我家姑娘,只有白痴才会信。”
意图让所有人做白痴的安王险些没气晕过去,怎么哪儿都有这水匪,简直无赖。
见旻惠帝脸又黑了下来,忙道:“陛下,臣并没有攀咬慕姑娘之意,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何人害我。”
“素心和慕儿是我此生挚爱,我又怎会同仇人为伍,陛下,你定要……”
“呵,呵呵呵……”忽的一阵冷笑声打断了他的话,安王妃眸色狰狞的望向他,“此生挚爱?那我和博儿又算什么?”
“李修,你的良心难不成都被狗吃了吗?”她跌跌撞撞到了安王面前,垂眸俯视着他,“原来你到现在都没忘了白素心那个贱/人,怪不得对博儿如此不在意,怪不得对我百般挑剔冷落,原来你心里惦念的只有那个贱/人所出的贱种……”
‘啪’一声,安王站起身一巴掌打在安王妃脸上,“住嘴,不许你侮辱她们母子。”
安王妃只觉得半张脸都麻了,就如同她的心,这二十多年的陪伴容忍依旧抵不过那个贱/人,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李修,我才是你的正妃,博儿才是你的嫡子,这么多年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
这一声似是说于安王,更像是说给自己,她恨恨的望向安王,“白素心不过是罪臣之女,若不是我收留她早已沦为官妓,可她不知感恩竟背着我同你勾搭在一起。”
想到往日种种,安王妃只觉满心悲愤无处发泄,他一把抓住安王的衣襟似是感觉不到断指的疼痛,大喊道:“是你们对不起我,是你们对不起我的。”
见安王眼中满是厌恶竟无丝毫怜惜之意,她亦嫌弃的松开他的衣襟,轻笑道:“所以我派人杀了他们,杀了你心爱之人,杀了你视若珍宝的贱种,哈哈哈……我所受的你也要尝一遍才可……”
望着状如疯癫的女人,安王眸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脸上却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是、是你杀了她们……是你,原来是你,苏蓉玉,我杀了你……”
锋利的匕首从袖中抽出,安王猛地刺入安王妃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