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素掌柜便出来了,手里酒不见了,换了一个小布袋拿出来,然后驾了车便往酒楼赶去。
离着酒楼大约还有三四个巷口,素掌柜将车停了下来,扭头与方后来说话:“我今日不回去了。你把车驾回去侧院。
这几天不需送酒,你若有空便来给史小月他们帮忙,这酿酒的活马上就要忙起来,得先预备着,酒窖里的存酒,也只够一个月了。过三日,我会再来酒楼。”
方后来一一点头。
素姑娘举起那布袋子:“这里有大约五十张平川城的路牌。这可不是外来人领的那种临时牌票,是平川人才有的正式路牌,用这个路牌进出平川三城,会省很多事,也不会有人故意刁难。”
“这种路牌,我都没有呢。”方后来有点羡慕,“拿这么多路牌做什么?”
忽然方后来一惊,猛然想起,她是从南门府衙的文书房带出来的,于是带着小心,问她:“这么多路牌,你刚从文书房偷的?”
素姑娘白了他一眼:“从文书房买的。”
“你净瞎扯。”方后来自然不信,“你当我没打听过么?这种路牌,只有长期定居在平川城的人,还要四邻作保,在四城坊间购了房产,才能办。”
“事在人为嘛,我送了青酒过去,人家便给了。”素姑娘十分轻描淡写地说着。
方后来点点头:“你说的很像真的,但我肯定不信。何况你拿这么多路牌干什么?转手倒卖嘛?”
“这是给我院里做工的那群老兵的。”素姑娘说,“他们是吴黎关下来的,在城内难免经常遇到盘查,做事不方便。”
“那我更得问清楚了,若这是假的,或者偷来的,他们持这个进城,可是重罪。”方后来认真道。
“怕了你了,问东问西,事真多。”素姑娘十分不耐烦,“今日不是去了巡城司李都督家送酒吗?
这李大人,在没当都督前,是个小官,一直就爱喝我家的酒,多少与我算是相熟。
今日正好南门府尹也在他家做客。我便白送了些酒,托了他一个人情,请南门府尹帮忙办了这些个牌票,用我素家酒楼作保,以我家宅子和酒楼需要人打理为由,去求了五十个伙计的牌票。”
“这个听着倒是合理,但经不住细想啊。”方后来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妥。
“你事真多,又不是给你办的,你想个屁。”素掌柜没好气催他道,“南门府衙正式签发的路牌。你就问那些个旧吴国的守军,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我就还给南门府衙。”
“要,当然要。这可是买不来的好东西。”方后来一把抢过袋子,“我就是不放心而已。不过,他们才二十人,你这弄五十个,是不是多了点。”
“肯定不多,”素姑娘说,“你给他们,迟早用得上。”
“之前,他们曾与小月说过,是你托了祁家,他们才能顺利进城的?”素掌柜问。
“是的,这个不假。”方后来道。
“尽早让他们把路牌还给祁家,让祁家将旧路牌送去文书房销了。”素姑娘叮嘱了一声,“这批人若因为我的事,被人盯上,对方难免要去找祁家的麻烦。让祁家与他们脱了雇主关系,以后有人查问,也好找个托词。”
方后来点点头,又问:“那你这边,不怕担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