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观特意吩咐下来的,他本不情愿,但想到爹说这么做是为了帮他在军中积攒人心,便应了。
明明他才是长房长子,是沈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未来的一家之主,当家人。
但沈家军却唯沈听白马首是瞻,将他当做主子。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愤怒。
凭什么?
“我又来给大家送药了,大家今日感觉如何?”沈昔白抬脚进了伤兵营。
他每次都是将药送到,慰问一番便匆匆离开。
他受不了伤兵营的血腥。
这里的人,中刀中箭的皮外伤还好,还有些缺胳膊少腿,发炎流脓的,他看着心中便止不住的恶心。
他们沈家辅佐先帝登基,有从龙之功,却要守在这苦寒之地。
不像李家和周家,当年的功绩说不定还比不上他们沈家,结果他们却可以留在上京享福,子孙后代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们沈家只能世代在疆场拼杀。
当真是不公!
他正要离开,一旁的兵卒突然对着他嗤笑起来。
一如他们那日对着小姑那般,讥讽又猥琐。
他冷肃地看过去,“你笑什么?”
那人不说话,迅速将头低了下去,他直接走过去,揪住那人的衣领道:“说话!”
“呸!”角落里叼着个草根的姜成突然唾了一声,慢悠悠地从地上起身,他看着那人道,“山子,你怕什么,他们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还怕人说吗?”
沈昔白看了姜成一眼,重新将视线转向手里提着的那人,“说!”
“翊王妃伤风败俗,不知羞耻!”
“闭嘴!”沈昔白勃然大怒,一把将人扔开。
伤兵营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沈幼安前几日被俘的事说了,中间不乏恶俗下流的添油加醋,甚至连其中的细节也说得一字不落,仿佛他们亲眼所见。
沈昔白紧握双拳,当即青筋暴起。
小姑前几日被北戎掳走了吗?她怎么提都没跟父亲提一句。
也是,这样不光彩的事,如何启齿?
换做他,他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