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沈凉这次溜出门来,属于是金丝雀的得见天日。
那对褚食乐而言,就仿佛是一只本就该在大自然里无拘无束自由翱翔的麻雀,被折断翅膀再毒哑喉咙后的奇迹痊愈!
往百花楼行进的一路上。
早就“怕”惯了这两位顶级恶少的晋城百姓,无不见之远离。
而我们的狼狈组合,则是丝毫不以为意。
三百多斤的灵活胖子在前面蹦蹦跳跳,碰上哪家熟悉的商铺老板或者小摊摊主,立马笑的眯成小缝儿眼跟人家挥手打招呼,没有了以往褚家少爷的蛮横霸道,只有令这些老板和摊主无所适从的和善热情。
沈凉步速不慢的跟在后面。
褚食乐不曾发觉,“没有骗他”的凉哥儿,此时一双“贼眼”总是前后左右时不时的扫探一遭,也不似之前胳膊上架着白将军出行时那般昂首挺胸得意洋洋了,就像是……生怕突然从某个方向窜出来一头洪水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就把他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至于这无形中的洪水猛兽所指为何……
除了那尚在家中不曾返回凤凰学院的二姐沈初瑶还能有谁?
“凉哥儿,你说以前我咋没觉着这人能够自由自在的出入家门,就已经是非常非常幸福的一件事了呢?”
都说读书人多是十年寒窗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褚食乐可不是什么读书人。
所以他忍受不了被强制禁足在家里,十年,五年,三年,甚至就连一年半年,他都得活活憋死!
幸运的是,才两个月不到,那位只需往晋城一待,就能禁他足的女魔头便重新披挂行囊,远走他乡求学去了。
多希望凉哥儿的二姐,能在凤凰学院活到老学到老啊呜呜呜。
见褚食乐回过头来发问,沈凉立马不自信的挺直了两分腰杆,今儿还指着这胖子怀里揣着的五万两银票了,可不能提前露馅,否则春雨和冬雪两位姐姐,就又难以得到本殿下的温柔怜惜了。
“咳咳。”
沈凉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作答。
“人嘛,总是在拥有的时候觉得理所应当,失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
褚食乐扯了扯面皮,回道:“凉哥儿,你有时候说的话都太深奥了,咱实在是听不懂啊。”
眼瞅着离百花楼越来越近,心情大好的沈凉,难得没有不耐烦的举例说明道:
“就是……以前我看过一个话本故事,故事讲的是在一个都能把跳蚤研发成战争武器的天下百国里,有一个阴损到骨子里的王朝,它们研究出来一种能混杂在空气里的毒药,无色无味无形,一旦有人中招,就会把这种致命疾病如瘟疫一般迅速散播开来。”
“虽然事态很快就得到了控制,但还是让全天下的人,不得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闭门禁足,任何人不准外出。”
“有人感叹。”
“以前从来没觉得能心安理得的走在路上晒太阳有什么,可经历了这场瘟疫之后,忽然发现原来能健健康康的在街上顶着春日骄阳散散步,就已经是人生最美好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