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乞丐,恐怕落魄之前,家里也得有几分底蕴!
再说这三个问题,紧皱眉头,一言不发的周城卫,是一个都回答不了。
第一个问题,他从到了现场的那一刻开始,就压根没考虑过要询问沈凉和司小空的说法,别的都不提,就说他收了项正林银票这一条,就不会不拿钱办事,他是想着,区区两个乞丐而已,带回去,上点刑,扛不住签字画押了,直接关进大牢招呼一年半载的,啥时候牢房不够用了,啥时候就给放了完事,哪能想到这俩小乞丐还不认头就这么被抓走。
第二个问题,说要把项正林一起带回城判府对簿公堂,那更是扯淡中的扯淡,他要给项正林带回去了,完事甭管结果怎么样,项正林一个不高兴,把事儿捅给项家家主,也就是他爹,回头他爹再找他顶头上司城判大人告一状,说不准他这身城卫官服都得脱了!是得罪两个乞丐,还是得罪项家少爷,这选择题难吗?
第三个问题,听起来似乎责任重大,实际上却是他最不担心的问题。
因为只要人抓回牢里了,凭他们兄弟几个这么多年的办案手段,想让两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年轻吐口,那还不是手拿把掐?因此,自然也就不存在“无罪释放”、“抓错无辜百姓”一说了。
可现在不是说你第三个问题不担心就能直接办事的,这三个问题,每一个都是一把刀子,有一个挡不住,身上就得受伤流血。
周遭凑热闹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周城卫思绪混乱,根本没工夫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只当是这群不知死活的百姓,正在议论他和另外三名同僚的为公不正,若是真激起民愤,闹出能叫城判大人上面的人关注到的动静来,那他们这几个小小城卫,还不是弹指间就得被弄死?
想着想着,周城卫心烦意乱之余,额头上也是冒了汗,不由得瞪着眼睛冲四周怒斥道:
“都没事干了是吗?!赶紧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再聚众喧嚣,小心本城卫把你们全抓回牢里伺候!”
此话一出,周遭围观百姓们,纷纷象征性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们一家一户一人,确实是畏惧官与商,可这么多百姓凑一块,而且还不闹事,只看热闹,那城判府还能真胡乱抓人入狱?
如果周城卫真这么干了,那淮城百姓们,就真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举旗起义了!
唬了两句围观百姓,见没起到什么效果,周城卫也就没再理睬。
这时钻回马车的项正林又走了出来,一见周城卫,立马熟络的挂上笑容,下车相会。
“哎呦,原来是周大哥啊,给你添麻烦了。”
周城卫本应保持严肃,却架不住金主爸爸给的多啊,于是也一样笑了笑,冲项正林点头道;
“项少爷,咱们有些日子不见了。”
“是,这些天我爹管得严,非得让我在家里读书练字,说我要是继续厮混下去,往后指定是得把家底败光,这不,今天难得把我放出来透透气,正好碰见周大哥你了,那我也不回去了,晚上咱再找个地方喝点,叙叙旧。”
周城卫摆摆手,甩给项正林一个眼色,意思是吃饭喝酒玩女人没问题,白P谁不乐意啊?不过当下有公务,咱还是保持着点距离,别整得老百姓们都知道咱官商勾结,穿一条裤子。
项正林纨绔归纨绔,却也不是傻子,看出周城卫的眼神含义后,立马严肃起来,指着沈凉和司小空说道:
“周城卫,这俩人是偷马贼,马车我认识,是我在邻城一位朋友的,他跟我约好了今日在淮城喝酒,可我等了一天也没见人,如今看来,怕是来的路上,着了这俩疯乞丐的道了,您可得给我那位朋友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