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璋也没想到,一向自持的他竟然就抱了抱人,就有些把持不住。以往也不是没这样抱过其他妃嫔,但在马车上抱人确实是头一次,他把自己的孟浪归咎于颠簸的马车,深吸了几口气,道:“传。”
陶顔言见他要跟将军议事,便道:“陛下,臣妾不耽误陛下处理正事,这就告退。”
贺临璋却道:“不妨事,你留下,没什么不能听的。”
陶顔言气竭,溜走的机会没了,便只好微微侧身看向窗外,对着手指。
马车已经停下,戚仪征已经到了眼前,在窗户边道:“陛下,前方官道出现塌方,需要抢修,大军无法前进,请陛下歇息片刻,最多一个时辰便可通行。”
“嗯,你带人去周边查查,看是否是人为。”贺临璋十岁被立为太子,十九岁继任大统,二十岁平定藩王之乱,如今二十五岁,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皇帝。
他多疑多思,自负自傲,不会放任危险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因为一点点危险就担心忧虑。他只会用人、用手段去排除危险,找到原因,解决问题。
戚仪征自然知道皇帝为何会这么说,偏偏在皇帝南巡出京这一天官道塌方,无论什么原因,总要带人查一查才行。他是皇帝的伴读,从七岁就跟皇帝在一起,算是从小就培养的亲信,皇帝一说,他便迅速贯彻执行。
陶顔言的一颗心却提了起来,她担忧的看向贺临璋:“陛下是担心有人打劫?”
贺临璋见他的小良仪紧张不安的模样,逗弄道:“怎么,怕了?也未必是山匪打劫,山匪看到皇家仪仗,早就吓跑了,不过,如果是反贼,倒是另说。”
陶顔言看皇帝波澜不惊的样子,反倒慢慢放下心来,心思几转之间,便再无担忧之色。
贺临璋默默观察着小良仪的一张脸变来变去,觉得甚是有趣,见她现在终于处变不惊,便问道:“现在不怕了?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陶顔言见皇帝找话题,想来也是想打破马车里的尴尬气氛,便道:“如果我说错话,请陛下别怪罪。”见皇帝点头,她才道:
“今日只是出宫的第一天,又没离京城太远,哪家山匪会不怕死的损坏官道拦路呢?如果连京城附近都有山匪,那大周的京官都不用干了,趁早回家种地去吧。”
看皇帝没反驳,她继续道:“再说这反贼,也不是想反就能反的,听说几年前陛下才亲手剿灭了造反的藩王,这才几年过去,就算集结队伍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实力到京城周围来围追堵截陛下,所以反贼的概率很小。”
贺临璋眼神带笑,示意她继续,于是陶顔言得出她的结论:“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官道确实是自然塌方的,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或者是前些天下过暴雨的缘故,才会塌方。不过也有可能是修了却没好好修,偷工减料了。”
贺临璋看小良仪侃侃而谈,说的还比较在理,脸上不禁浮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