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两个衙差进了会馆大门,考生们自动让开,将喜差围在中间。
“会试喜报,会试喜报······”
这两个喜差好生调皮,像江湖卖艺一般,边敲锣边高喊,在院子里转了三圈。
就差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借个钱捧个钱场了。
吊足了众人胃口,把圈子也扩到足够大,喜差才停下来,高喊道:“恭贺迁南省迁南府骆修远骆贡士,高中杏榜第二百七十八名。”
会试放榜,恰好杏花盛开,故而也叫“杏榜”。
“咦!我中了!”
骆修远年近四十,熬到他这个年龄,能考上贡士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贡士能参加三月十五的殿试。
只要在殿试上不作死,不乱写乱骂,最差也是同进士出身,妥妥的“天子门生”。
做官是板上钉钉的事。
骆修远给喜差各给了一两银子的喜钱,然后将准备好的鞭炮点燃。
他记得第一次这么兴奋还是娶媳妇,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名次越来越高,终于突破两位数。
留给别人的机会不多了。
考上们的心情由紧张变成慌张。
怎么还没有我的名字?难道又要落榜?
呸!呸!呸!
是我排名太高,喜报还没有来得及送过来。
自我安慰最是虚假,越安慰越心慌。
毕竟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自己最清楚。
“会试喜报,恭贺迁南省青州赵绍赵贡士,高中杏榜六十五名。”
“中了!我中了!”
听到喊自己的名字,赵绍瞬间蹦起来,扑到文澜沧怀里大哭。
“别哭!别哭!让别人笑话······”
文澜沧安慰着儿子,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
“赵绍,快给喜钱,我们去给你放炮。”
初六和苏彪一催促,赵绍止住泪,忙给喜差喜钱。
这时候鞭炮也噼里啪啦响起来。
认识的考生们都过来恭喜,赵绍一一拱手见礼。
又过了好一会儿,来了两个衙差,送来的是文澜沧的喜报。
他是会试榜第二十三名。
自从送完文澜沧的喜报,迁南省的会馆内一直没有声响,其他地方的鞭炮声倒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名额不多了,怎么还没我?
这时候的等待不是煎熬,而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