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纯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魏左一时语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那女子,及时出言说道:“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这脚链啊,是磨炼,时候到了,自然就去掉了。”
听了这话,两个孩子倒也没有深究,继续埋头干起了饭,丝毫没有注意魏左与那女子眼中的无奈和辛酸。
夜深人静,夫妻二人躺在床上,听着身旁两孩童轻柔的呼吸声,两人皆是无眠。
许久之后,女子叹了口气,有些忧虑的说道:“多少年了,朝廷每日都只是给每人一斗粟米充饥,这几日这是怎么了,顿顿有肉吃!”
“想这么多干什么,难道有肉吃还不好啊?”
听了男子那无所谓的话,女子转头看着魏左,颇有些紧张的询问道:“你最近听说了吗?朝廷......朝廷好像要找人为先皇殉葬的事。”
“操心这事干嘛?”
“你是真不担心,还是假装镇定?”看着魏左满不在乎的样子,女子侧起身子,开口问道,“你我倒是没什么,可囡儿和鸣儿怎么办?他们......”
听了女人欲言又止的话语,魏左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顶,旋即无奈的深吸了口气,“放心吧,整个囚营几十万人,总不能都殉葬了吧?我琢磨着,每家每户出一人足以,到时候有你带着孩子们,我也安心。”
“你......”
女人刚要说什么,却被魏左用手抵在了嘴上,这一刻,把半辈子都奉献给了这座皇陵的魁梧男子,眼中也不由得挂上了一些泪花。
“听说新皇仁慈,我若是伴随先皇去了,没准会降下恩旨,免了咱们一家的奴籍,要真是到了那时候,你就带着孩子们,再找个好男人,就当是......就当是为了孩子们。”
听了这话,女子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伏在魏左的身上不由得低声抽泣了起来。
没有再说什么,魏左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眼中的无能为力,尽显无疑。
若真有机会,谁不希望自己同正常人家一般,过那男耕女织的安稳生活?只是这一切,离他们却是那么遥远,遥远得甚至令人绝望。
翌日一早,还不到劳作的时辰,便已有营中管辖挨家挨户的敲门,声音之大,顿时将魏左夫妇惊起。
来不及思考,两人急忙穿衣起身,小跑着将房门打开。
屋外站着的,是两个身披盔甲的大秦将士。
为首一人看了看名册,旋即抬头问道:“是魏左一家吗?”
“正是!”
“嗯,”那人点了点头,用笔在竹简上勾了一笔,然后继续说道,“传上喻,骊山大营每家出一青壮,即刻前往校场集合,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