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二人退出勤政殿,扶苏缓缓拿起案上的一封书信,揭开第一页,上面赫然署着张良的大名。
《定西南九策疏》
这封书信扶苏已经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洋洋洒洒几千字,每次阅完,总是心绪难平。
西南战事将起之时,不是没有朝臣质疑过这一决定。
毕竟西羌腹地山林茂密,可耕之田本就不多,远不像大秦这般富硕。
如此一隅之地,打服了、打怕了也就是了,若是真的收归囊中,于大秦财政而言,不仅无益,甚至还是拖累。
即便是那些支持扶苏的大臣们,也多是不明缘由,只知道扶苏指到哪儿,他们就打到哪儿。
可张良却是看的通透。
“此地在手,南下孔雀,北上西域,皆可驱兵使之......”
“西羌旧地,益州屏障,可保大秦内地安定无虞......”
说白了,有这一隅之地握在大秦手里作为缓冲,除了北境匈奴还有些许可能兵犯大秦边境之外,整个大秦将固若金汤,只有我犯人,再无人犯我的可能。
“张良啊,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扶苏一边自语着,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任豫州刺史多年,张良从未就朝廷大事建言献策过,如今竟然破天荒的让杜京墨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这倒是让扶苏有些讶异。
不过简单思索之后,张良的意图也就明了了。
无非是用这一纸书信为他的亲传弟子铺路罢了,好让那刺史之位再无波澜。
“杜京墨现在何处?”
“启禀陛下,就在殿外恭候。”
“让他进来。”
“是!”
时隔半年多再见,杜京墨倒是出乎预料的学会了一些君臣礼节,言语中亦是不像初次君前奏对那般唐突。
“这封信名义上是给朕的,实际是却是给你的,这上面关于西羌旧地的民生发展、荒土开拓、兵士幕选,军镇布防以及与旧民相融等事,你的恩师倒是替你想的周全。”
“这信自然是给陛下的,若是陛下另有圣裁,也当乾纲独断,再者,豫州张大人与微臣仅仅只是上下尊卑的关系,微臣感念昔日张大人举荐之恩,但更感恩陛下的圣心独照。”
这话一出,扶苏不禁眉头一挑,旋即笑着问道:“这话,也是他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