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云王折腾一通,看着复原的秋千,用力拽了一下,很结实,他满意地笑了笑,又侧耳听了听屋里,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很微弱,像是人蒙在了被子里,若不是身怀武功之人,恐怕根本听不到屋中那被有心遮掩的哭泣声。
翌日,太阳高悬。
李元柔一觉睡到了午时,她推开门,炽热的阳光铺洒下来,穿过青梅园里大树枝叶的缝隙,投落一地稀疏的光影。
她立在门口,看着完好的秋千出神。
大丫眼神闪躲,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轻舟修的。”
李元柔淡漠地“哦”了一声,她只是喝多了,肢体不听使唤,脑子却是清醒的,她分明听到了云王推门进屋问大丫要修秋千的工具。
她慢慢走到树下,踩着地上一层黄色落叶,缓缓坐到那秋千上,头靠在吊着秋千的绳索上,轻轻闭上眼睛。
她沐浴在温暖的日光里,日光却无法驱散她浑身的寒意。
她抬起头,望着日渐光秃的大树叹了一口气,深秋了啊,又要冷了,她最怕冷了,没有萧洛白的冬天可怎么过啊……
她静静地坐在秋千上晃起来,犹如一片飘向天际的秋叶,落落无根。
她不知想起什么,红肿的眼睛泛起酸楚,忍不住又落了泪。
李元柔这一觉睡得沉,在午时才用了早膳,想起昨夜在青竹园翻箱倒柜将那屋里萧洛白的东西倒腾的乱七八糟,她不禁想着过去收拾一下。
她又独自去了青竹园,在院子里驻足片刻,看着那寝屋的门框出神。
她仿佛又看到了萧洛白忍着背上被杖责的伤痛扶着门框翘首以盼,等自己从贺霖那里回来见他的焦急样子。
李元柔唇边勾起一个浅笑,她眨了眨眼睛,门开着,那里并没有人。
她落寞地进屋,将桂花酿归位摆好,被她翻出来的青衫也细细叠好,放回原处。
无意间忽然瞥到一抹红,她记得这公主府的红衣都被萧洛白或销毁或丢弃了。
她好奇地拨开上面的青衫,将那红衣慢慢抽出来一点,因吃惊,瞳孔逐渐放大。
她手上动作加快,又拽了两下,面色有些激动,她干脆将盖在红衣上的几件青衫全部拿起丢至一边,瑰丽的大红映了满眼。
凤冠霞帔,皆由上等丝绸和珠宝制作而成,华美绝伦,流光溢彩。
她忽然想起青风大丫成婚那日她好像是对他说过那么一句:“大丫的喜服可美了,还有凤冠呢可华丽了,可惜我都没穿过喜服就变成这劳什子公主了。”
她低垂着眼眸,双肩轻轻震颤,不断有水珠砸到地上。
这就是他要带去山阳城的行囊吗,几件青衫和一套凤冠霞帔。
所以当初问他要带什么东西,他神秘兮兮地说收拾好放在青竹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