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油纸伞被聂长流松开,然后呛啷一声惊破雨中的寂静,背上那一把血红长刀如蛟龙出海,在夜幕中化作一道蜿蜒曲折的红线,迅速刺破雨幕,瞬息之间,一道残影掠过。
然后长刀回鞘,聂长流出现在顾青辞身后,握住伞柄,那油纸伞还悬挂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化,瓢泼大雨依旧滴滴答答砸落在伞上。
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任由大雨磅礴,顾青辞的脚步都没有停顿过,刚刚好一步落下,聂长流还继续撑着伞,正举着刀冲过来的几个江湖汉子突然仿佛定格住了,任由顾青辞两人从他们身旁路过,毫无反应。
踏,踏,
脚步声在雨夜中并不是很清晰,当那一黑一白两个青年走到一直捂着断臂没有动过马老六身后时,那定格着几人突然同一时间身体一阵晃动,脖子上同时喷出鲜血,染红了这无情下落的雨滴,六具尸体栽倒在地。
漆黑的雨夜里,偶有一点点光泽,映照在街面上,鲜红的血迹缓缓向着四面流入,渐渐染红了半条街道,却又慢慢被积水冲散,只有点点血腥味没有被雨水融合。
有人死了,虽然很快,但这条街上并非没有人,隐藏在风雨夜色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人在拼命奔跑,有人在惊叹,有人在惊慌。
背着一刀一剑一木匣子的聂长流,撑着油纸伞老老实实的走在顾青辞身后方,顾青辞手中环抱着一柄墨玉长琴,气质淡然,脸上那淡淡的笑意早已经消失,却一如既往地和蔼,淡淡的平静,和传统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模一样,丝毫不像是刚从几具温热尸体让经过的模样。
街道上积水挺多,一脚下去,总觉得不太舒服,聂长流轻声道:“你要动手?”
他看到顾青辞扶了琴弦。
顾青辞淡淡摇了摇头,道:“不够!”
聂长流点了点头,道:“也是这么回事,当今天下值得你出手的人不多了,这个地方,恐怕没有。”
顾青辞说道:“所以,你要替我背剑。”
聂长流望着前方空洞的夜色,说道:“有人去通风报信了,要不要我去解决了?”
“不用,”顾青辞说道:“我想看看你最近有多少进步,更何况,你知道袁家在哪里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