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到雨布的第一时间就是一分为三,一家一份,剩下的刚好比板车大上一些。
傅茂直接把雨布给了妻子让她给自己做件雨衣,而他自己去和四哥傅修武取经,抽空去薅森林羊毛,给自己做了一身蓑衣。
雨降下来,看到不像样的长兄长嫂和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妻子,又怕儿子被盖在油布下窒息。
傅茂心一横,把孩子抱了出来挂在身上,把唯一的换洗衣物塞妻子怀里,弃车半搀半拽的扶着妻子追了上去,跟在二房的板车后面。
四房甩手之后,大房一家子瞬间傻眼,傅修晟看着逐渐超越自己的人,无奈只能淋着雨带着两个妾室一起推着车往前走。
一场雨下了近一个时辰,毫不意外,大部分没有防护措施的人都病倒了。
孔虎无奈只能再次停下队伍让人熬制汤药分发下去。
傅家大房近大半的人也都病了,傅修晟拖着病体到长辈面前卖惨,三分病硬是装成了九分,让本来软了心肠的傅容朗夫妻再次变硬。
除了扔下两副汤药,竟不再管他们分豪。
傅茂本来做好了要挨骂受罚的准备,没想到父亲和嫡母竟然一句训斥都没有,这事就轻轻放过了。
不过这次之后,傅茂是不敢再和大房搭伙了,反正他五房也没有家底,索性去父亲那边求了个背篓,然后就这么走着了。
这一场雨,有十来人摔倒撞到山石失血而亡,五十多人急病没有得到治疗而死。
然后近七十人的死亡并没有引起波澜。
被流放的队伍里,三十二户共计二千七百八十二人,按大璃律法,是允许有七成的折损率的。
所以在衙差眼里流犯的命根本算不得什么。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而傅家之所以除了饿肚子之外没有受到任何折磨,除了因为傅家不是戴罪之身外,更多是因为秦云曦出手大方。
包括秦家和路途中的‘友人’在内,秦云曦这边一共掏了近五千两的保护费了。
这次流放队伍里分为四类人,一类是衙差,按十犯一押的规格,这次包括孔虎在内的二百七十九个衙差都为上等人,对流犯具有杀生权。
次一等的便是傅家这类,被流放却没有被定罪的,这类一般都是祖上有大功勋或者为保全家族付出极大代价的。
衙差同样对他们有杀生权,但不得无故杀之。
银子给足了,一般衙差是不会过多干预他们的,相对他们也具有一定的自由。
比如休息时间,家里的某几个人离开队伍,只要能在队伍出发之前赶回来,衙差是不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