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两岸亭楼犹如翠羽攒集,星罗棋布,其间的欢声笑语如同碎玉落盘,时断时续,萦绕耳畔。
楼阁如峰峦般挺立,层叠错落,飞檐斗拱犹如雁翔云表,剪裁出月华下的玄墨轮廓。
灯火荧煌之处,游人如织,或提壶对饮,或清嗓吟哦,倒真像是一片江南好景。
一处亭台尤为引人注目,它凌驾于两岸宽阔的江面上,以精巧的虹桥连接两岸,宛如横卧水中的白玉长龙,气势非凡。
亭台之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四周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映得江水也泛起了粼粼波光,引得行人驻足观望。
李时安几人同样被吸引,亭台中央正有几个光着膀子的壮硕汉子,他们皮肤黝黑,肌肉虬结,身上汗珠晶莹。
各个手持铁器,有泥勺,还有长木板,几人围站在一座熊熊燃烧的熔炉旁,炉火炽烈,映红了他们的脸庞。
“公子,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光着膀子?”秀儿抬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打铁花!会很好看的!”
李时安轻声回答,秀儿仍是不解,但听说会很好看,一下子又也来了兴趣。
只见其中一位汉子,身手矫健地从炉膛中用泥勺舀出一勺炽热铁水,并且迅速将其抛向空中。
另一位汉子眼疾手快,挥舞起手中长木板,精准地拍在半空中的铁水之上。
瞬间,炽热的铁水四溅开来,宛如一朵朵绚丽的金属之花在夜空中绽放,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伴随着“砰”、“啪”的脆响,铁花如流星划破天际,又如烟火绽放夜空。
“哇!”秀儿嘴巴张的大大的,眼中映衬着点点星火。
......
“行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明日我们还得赶路!”
从北城走到了东城,李时安觉得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柳琴儿乖巧点头,一切听公子的,秀儿则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她这一路停停走走,吃吃喝喝也累了。
三人原路返回,秀儿走的累了,柳琴儿提议她来背着秀儿。
但李时安怎么会让她来,弯着腰,让秀儿上来。
不过秀儿却是坚持要自己走,嘴里还念叨着“哪有公子背着丫鬟的道理呀,秀儿还能走,不会当拖油瓶的!”
李时安看着秀儿假作还有气力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其实在他心里,他早已把秀儿当作妹妹看待,原身身份虽然尊贵,但他娘亲早逝,府上只有他与秀儿两个孩子。
直到原身彻底陨灭,那一份对于秀儿的亲和感始终没有散去,李时安对此也不反感,欣然接受这份羁绊。
不然哪有丫鬟管着公子的月钱,还拿着公子的钱,给自己买糖葫芦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