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崔红绣抱着姜妙茹,那张脸像忽然老了十岁。
姜默道的气消了些,瞥一眼那心虚的妇人,对姜念道:“本就是你的东西,少一样就叫她赔!”
“好,”姜念轻快起身,问身边女使,“桂枝姑姑呢,将我的账册取来没?”
“回姑娘的话,姑姑早在库房那儿候着了,就等您过去呢。”
姜念点点头,“姨娘,爹爹,不如同我一起去吧。”
姜妙茹是清楚的,首饰都收在崔氏的暗房中,原先那箱子打开来,怕是不会好看。
“娘,我疼……”她适时出声。
崔红绣叫女儿靠在肩头,说:“茹姐儿这副模样,你叫我如何走得开?”
“是啊,”姜妙茹也附和,“不过是几件首饰,我学看账本时看着喜欢便戴了,谁知道那是谢太傅赏的。”
崔红绣也道:“念姐儿啊,今日家中鸡飞狗跳的,改日再查也不迟。”
换作往常,姜默道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就应和过去了。
可今日他久久不发,沉着眼去看自己的小女儿。
姜念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查完帐,还要去向谢太傅赔罪。”
男人便知道,这回他这杆秤,没那么轻易挑平了。
“愣着干什么?家里没人会伺候人吗?”
那被打的婆子硬着头皮来扶姜妙茹。
他又对着崔氏吼,“还不跟念儿去库房?”
姜念也不多说,率先踏出了房门。
多少年没进过主院了?七年,还是八年?
该讨回来的东西,她一样都不会忘。
姜家仆佣从没这般严阵以待过,侯府几名女使伴着桂枝姑姑立在门口,一个榆木箱子已提前抬出来摆在院中。
姜念一进去,也不等后头两人跟上没,直接便道:“姑姑是侯府的老人,我信得过,您直接开始吧。”
换了个地方,女使仍旧有条不紊,随着一声声唱和,将东西放在绒布垫着的托盘上,再稳稳托到姜念面前。
姜念漫不经心看着,只偶尔抬手,叫她们将东西留下。
直到最后一件清点完,桂枝在她身后道:“姑娘,都齐了。”
姜念看向那两人,姜默道似是松了口气,崔红绣却根本不看自己。
她笑一声,缓声问:“姨娘,是真齐了吗?”
崔红绣僵硬抬头,“你不是自己都看了吗。”
姜念脑袋一歪,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