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是重伤,吃完饭再涂就是,她却煞有其事地又找了这个借口。
谢谨闻唇边笑意更深,正攥了她手腕要走,忽然想起还有人立在那儿。
“沈大人,那件事明日再议吧。”
姜念深深望了他一眼。
沈渡是逆光而立的,面容隐在暗处,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姜念也没机会仔细看,转过身,连忙跟上男人的脚步。
自己来找他,谢谨闻倒是高兴得很。
“大人总这样吗?”
她刚开口,看见掌灯的内侍自觉上前,那提灯又被谢谨闻讨过来。
“什么?”他低头问。
姜念便又重复:“我说,大人总这样,不好好吃饭吗?”
男人没有立刻作答,似是仔细思索一番才道:“还好。”
“撒谎。”
她如今真是愈发大胆了,连这种话都敢说。
可偏偏,他还很高兴。
“那不如这样,”谢谨闻的声音在头顶身侧响起,“往后无论我在做什么,是与阁臣议事,还是代理奏折,只要你以为该吃饭了,就过来把我带走,如何?”
“好啊,”姜念仔细看脚下的路,知道他拿正事为难,只笑一声道,“您拿我当幌子,自己也别想逃。”
“旁人说我红颜祸水,那您便是沉溺女色、不问政事。我大不了躲侯府不出来,您可就难了,日日被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
姜念说时高兴,说完才后知后觉不妥。
她方才是不是……太卖弄了些?
都怪这路太黑,叫她分神了。
谢谨闻一时没说话。
“大人,”她语气弱了些,“我瞎说的。”
好在男人反应不大,握着她的手上移,亲昵抚过头顶。
“书没白念。”
姜念暗暗松口气。
幸好幸好,她方才讲得不深,只是些寻常道理,可以归功于在侯府念的书。
她又缠上人手臂,“大人别打岔,不好好吃饭,就是您不对。”
这回,谢谨闻也不替自己狡辩了。
只是忽然问:“方才见着沈季舟了?”
谢谨闻出来时,她们一个在台阶上,一个在边上树下,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姜念磊落道:“见着了呀,我向沈先生问好了。”
“嗯,”身边男人沉吟片刻,又试探着问,“他带你读过《大学》和《中庸》,在你看来,他人如何?”
谢谨闻已经猜忌过沈渡,姜念并不觉得,他是想猜忌第二次。
至于真实的意图,她现在不敢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