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求,而并非推辞。
蒋廷声不是蠢人,只问:“敢问姑娘,为何。”
为什么,她一个只会卖乖取宠的小姑娘,自作主张跑过来已经很出格了。
她可不能让谢谨闻知道,她在这里翻雨覆云长袖善舞,窗户纸一下捅穿。
“我一个姑娘家,不想太抛头露面,以后不好嫁人。”她随口胡诌着,“您要是说出去,我以后嫁不出去,可要找您算账的。”
蒋廷声比她年长二十岁,闻此也只释然笑笑,点头作罢。
这一日事情都有了起色,听闻城中韩钦池用了药,烧退了些,韩钦赫也很高兴。
三人同住一间客栈,正有机会小酌一番。
姜念也和人闲聊着,说起当年蒋廷声登科入仕的往事,他不自觉提到了沈渡。
“此番若非沈大人举荐,不是我与韩兄至此,恐怕整个浙江就乱了。”
听见沈渡的名字,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姜念眼睛一亮,韩钦赫则是立刻去看姜念的反应。
“您还认识沈……沈大人呀。”
酒过三巡,蒋廷声也卸下防备,“姜姑娘也认识他?”
姜念点点头,有许多话能说的,最终却只说:“他做过我的先生,虽然时日不长,可也算获益匪浅吧。”
“难怪,”蒋廷声轻轻笑了声,“我见了姜姑娘的手腕,总觉似曾相识。”
姜念替人斟酒,“我见过您的密函,还当您这般刚正不阿的人,看不惯我使这些呢。”
“欸——”蒋廷声挥挥手,“若是换作三年前,我尚未入仕,或许还会这样想……当年也是因此,我与季舟有所争执,在此之前许久未曾联络了。”
姜念托着脑袋,听他讲了一个故事。
大致是一个年轻人,如何壮志凌云中举,却因得罪考官迟迟未能登科;受了恩师赏识,满腔奋勇想有一番作为,却孤立无援举步维艰,只能堪堪熬着。
“当年我看不惯季舟的做派,也不愿学他的做派,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为官不能太直,我得学他。”
话音刚落,他猛然灌下姜念刚斟的酒,身形都跟着晃了两下。
姜念怕他喝多了明日误正事,赶忙给韩钦赫使眼色。
年轻男人会意,行至人身侧,不容分说将人扶起来,“蒋大人,可以了,上去歇息吧。”
他是真喝多了,糊里糊涂说着:“还不晚,再喝点,喝……”
韩钦赫架起人就走对着人耳朵道:“您不休息,我跟她要休息!”
蒋廷声这才不说话了,被人架上楼,又随手安置在客房榻上。
韩钦赫下楼时,见姜念刚要起身,便绕到身后,按着人肩头又让她坐回去。
“干嘛?”
姜念来不及转头,男人已经拉了张长凳,紧紧挨着坐到她身侧。
“光顾着劝他喝了,我还没跟你喝呢。”
她不常喝酒,也知道自己酒量不怎么样。
于是道:“我今天喝了不少了。”
“是吗?”韩钦赫掂了掂手边酒壶,“你喝了两杯,都是我给你斟的。”
她给蒋廷声倒酒用碗,自己却只饮细小的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