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想让人知道,她没人想得那么好,也没那么值得托付。
“只要……”他垂着眼,声调滞涩,却还是努力在说,“只要你需要我。”
姜念怔了怔。
看他低着头百依百顺的模样,她竟有些动怒。
“我先前怎么教你的,”她寒声开口,“是我出尔反尔,你为何不能理直气壮些?”
她无疑是矛盾的,想萧珩任她拿捏,却又怕谁都能拿捏他,他往后过得不好。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句话都记得。”
温驯的眼睛抬起来,他说:“可我不想用到你身上。”
姜念忽然说不出话了。
她泄了气,更失了那股狠劲。
缓一阵才又说:“那你再记住我今日的话,方才那种要求,无论谁对你提,包括我,你都该头也不回地拒绝。”
“所以……”男人将她的手捧起来,“你不会让我去陪别人,是不是?”
被他猜中了,姜念的心还没那么黑。
其实萧珩跟着她,除了她自己良心过不去,百利而无一害。
走南闯北,有个武艺高强的人护着,这绝对是好事。
只是身份难办,她尚未找到脱身的契机,又该如何帮萧珩脱身?
最终,她只是摇头。
萧珩是极其规矩的,甚至不敢来抱抱她,抓着她的手都小心翼翼,面上重新涌入喜色。
姜念发觉他与自己相像,喝多了就犯困,便叫他枕着自己肩头小憩。
可真贴上她,贪恋地嗅着少女身上芳香,萧珩反而睡不着。
他听见姜念问:“你这趟从北边过来,途经常州府吗?”
他如实道:“经过的。”
“那里如今也太平吧。”
“太平的。”
姜念揽着他,顺势拍一拍他的脊背,示意他安心休息。
眼下自己的事,她都愿意先放一放,转而去想想沈渡。
他在京都孤身一人,也没什么把柄怕被人抓,思来想去,也就家人会成为他的软肋。
而他的故里,就在南直隶的常州府,南面与浙江相接,算不得太远。
“你想去常州吗?”
“在考虑。”
“我可以陪你去。”
……
萧珩的性子不问为什么,可不代表韩钦赫不会。
“常州?好端端的去常州做什么?”
趁着萧珩换药把梧桐拖住,男人才得以闪身进到她房里。
“今天邱老板说,可以带我去看看那里的织造坊,风尚和这一带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