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饼去。”
如今她在宣平侯府轻车熟路,绕两个弯就进到萧珩院里。
屋门虚掩着,她没去扣门,只透过门缝朝里张望。
萧珩在屋里,他身边的秦远也在。
且,是在替他处理伤口。
两人都没注意她,秦远叹息一声道:“也就您这样的硬朗,大夫说换作旁人,这会儿得在榻上躺着。”
也不知是不是手重了,萧珩忽地闷哼一声。
姜念手没扶稳,将屋门也推开了,里头两人齐齐望出来。
“姜姑娘?”秦远直起身子,停了上药的动作。
姜念也不避讳他裸着半身,提着食盒踏进去道:“你放着,我替他弄。”
秦远也知这两人感情好,眼光来回转一圈,就把手中药瓶放下,出门去了。
萧珩面色发白,却冲她扯了扯唇角,“你怎么想起过来了。”
他的屋里,姜念来过一回。那时……是来见沈渡的。
前阵子他去搭救沈渡,不必说,这身伤又是那时落下的。
新旧两份愧疚交织到一起,姜念放了食盒,便在他见血的那一侧蹲下身。
“你……”
她摁住少年人的手臂,执意要看个明白。
先前就知他腰上有道显眼的疤,狰狞虬结朝小腹处蜿蜒。
如今,那长好的皮肉见红,将旧的疤痕又生生割断。
姜念颤着手不敢去触,倒是酸了眼眶,反要人低头来哄她。
“没事,不要紧的。”
“那什么要紧?”她仰起头,正要训他不知顾惜自己。
转念一想,不都是替自己做事,才又得了新伤,一时闷声不语。
再开口只问:“疼不疼?”
萧珩说:“习惯了。”
这比他喊疼,还要叫她心疼。
姜念又怨自己一阵,站起身取了药瓶。
“几日了?怎的还不结痂。”
萧珩抿了抿唇,如实道:“那时刚寻见沈大人,就遇上捉他的西北军,连日奔波,衣裳没来得及换。”
可想而知,天又热,这伤口被拖到化脓了。
萧珩怕吓到她,也就没说自己还剔了腐肉。
姜念撒了药粉,又替他将伤处包扎好,还是没忍住,蹲在他身边掉眼泪。
吓得这少年郎手足无措,“你……你哭什么?”
他弯不得腰,也不敢乱碰她,手臂悬在半空问:“你也哪里痛吗?”
姜念本够难受了,听他这样不开窍地一问,倒是气得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