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醉鬼讲道理,才是最没道理的。
男人干脆放弃了,将她推到床边坐好,替人换衣裳都含着一股怨气。
真跟她家里独守空房的妻子似的,醉醺醺的人接到手,还得仔细伺候着。
更别说姜念一直不安分,脱到只剩最里头的主腰,光溜溜的手臂又勾着人往床上倒。
幸好韩钦赫随时防备着,手臂一撑,才没整个压到她身上。
左侧胸前,小衣边缘正好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刺目异常。
男人顿时更烦躁,拽下颈后的手臂,一并按进被褥间。
“安分一点!”
许是语调染着些陌生的凶意,姜念抿了抿唇,果真收了力道不再闹腾。
韩钦赫不看她的神色,顾自起身去打水拧巾帕,回来默不作声给她擦拭。
姜念轻轻戳他手臂,“真生气啦?”
他专注手上动作,仍旧不出声。
姜念便解释:“方才送我回来的那人,她是个女孩儿。”
身上温热的巾帕有一瞬停顿,又过半晌才道一声:“哦。”
“我都说清楚了,你怎么还生气?”她语调不满。
甩了巾帕到盆里,他干脆蹲在床边。
他生什么气呢。气姜念在这种地方乱来?
恐怕不是的。
约莫是门外被她调笑说是正房,进来又勾勾缠缠轻佻撩拨,可实际上呢?
他压根什么都不是。
他最想要不过是个名分,偏这人没心没肺,还拿这种事来逗他,叫他怎么不窝火?
姜念在床上躺了会儿,总觉得身边空空荡荡,这才悬出手臂又来勾他。
“你别碰我。”
他刚甩开,少女不满,半个身子都要扑过来,这才叫他站起身,只能躺到她身侧。
“姜念。”
“嗯?”
“你真烦人得很。”
姜念抱住人便觉眼皮重,迷迷糊糊问:“那怎么办?”
问得好啊,该怎么办。
身边躁动的人终于静下来,没一会儿,手臂胡乱圈着自己,呼吸已然清浅。
韩钦赫转过头,入眼是她恬静的睡颜,全然信赖地倚靠着自己,那股无名之火骤然消散大半。
又想,这人或许是不生心肺的,才能时时这样坦然。
“有什么办法,”他抬手抚人脊背,“要不怎么说栽你身上了。”
姜念第二日醒得很晚,扶着宿醉的脑袋起身,眼前又是那少年打扮的女孩儿。